“大家都把竹簍騰出來”
山洞口,走了一天汗流浹背的周國昌幫著翻譯道,“色豪小師父說,他帶我們去找個地方洗洗澡,那裡還能抓到魚和山螃蟹,不遠處的竹林裡還能挖到鮮筍,所以大家記得拿上柴刀和漁網、帆布桶,當然,還有槍和鏟子。”
“衛燃,守正”梁班長吧嗒著煙袋輕聲提醒了一句。
聞言,衛燃兩人點點頭,不動聲色的從各自的背簍裡掏出一個用防水布層層包裹的鬼子軍官飯盒,將其放進了梁班長從背簍中掏出來的帆布背包裡。
依著小和尚說的清空了背簍拿上了一應工具,眾人在剛剛擦黑的夜色中,沿著山腰橫向走了百十米的距離,隨後便看到了一個並不算大的小瀑布,以及位於瀑布正下方的水潭。
離著這潭水不遠,還有一片茂密的竹林。甚至,衛燃還遠遠的看到了一頭看起來像驢又像羚羊的野生動物。
“山驢子!”
周國昌最先認出了那東西的品種,下意識的就要抬起一直拿著的衝鋒槍。
“彆開槍!”
衛燃和梁班長不分先後的攔住了周國昌,“咱們不缺那口吃的,這天都黑了,槍聲傳出去太遠,萬一有鬼子在後麵跟著,這一晚上都睡不踏實。”
“小師父不是說這裡有魚嘛,等下讓守正多撒幾網照樣有肉吃。”梁班長在對方的衝鋒槍槍管上磕了磕煙袋鍋子說道。
周國昌尷尬的咧咧嘴,收了衝鋒槍,伸手從背簍裡抽出了那把沒舍得丟的廓爾喀彎刀,“那我去挖竹筍。”
梁班長不放心的囑咐道,“多挖點,衛燃,你也跟著去吧。”
“放心吧”
衛燃點點頭,自然是知道,梁班長主要是讓自己照顧著點周國昌,畢竟這荒山野嶺的,彆說竹林裡有沒有老虎,就算是有條毒蛇都能要了人命。
“盧克,要和我們一起去挖竹筍嗎?”衛燃朝正在水潭邊脫靴子的商人盧克問道。
“衛,放過我吧。”盧克故作虛弱的說道,“我還在發燒呢,現在迫切需要洗個冷水澡降降溫。”
聞言,衛燃也就懶得揭穿對方想偷懶的心思,從背簍裡抽出當初在曼西鎮和那把廓爾喀彎刀一起買下來的開山刀,拎著煤油燈,跟在周國昌的身後走進了竹林。
讓他沒想到的是,全程赤著腳的小和尚色豪竟然也跟了上來,而且看他那熟門熟路的模樣,就好像這片竹林是他家的菜園子似的,東一下西一下的,薅了不少不知道做什麼用的野草。
這小和尚雖然話不多,但做事倒是格外的賣力氣,在他的帶領下,衛燃和周國昌不但挖到了滿滿一背簍的竹筍,甚至還運氣極好的抓到了一頭肥碩的竹鼠。
如此豐饒的收獲,彆說從沒來過野人山的周國昌,就算是在後世聽遍了野人山之恐怖的衛燃都忍不住多少放鬆了一直以來緊繃的神經,內心升起了一股“這野人山難道就這樣?”的錯覺。
等他們三人拎著竹鼠,背著竹筍回到水潭邊的時候,覃守正已經用漁網抓到了不少叫不出名字的小雜魚,此時正在水潭的下遊忙著清理內臟呢。
相比之下,倒是商人盧克格外的悠閒,此時他光著屁股哼著歌,在水潭邊靠腳踩的方式清洗著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呢。
懶得和這個偷懶的貨較真兒,衛燃將肥碩的竹鼠丟給了覃守正處理,轉身選了個位置架好油燈,和周國昌以及梁班長一起,忙著給剛剛挖回來的竹筍扒皮。
倒是那小和尚色豪,默不作聲的從自己的背簍裡拿出個碗大的石缽和配套的石杵,將他自己采回來的那些野草混在一起,耐心的搗爛成泥,在盧克近乎驚恐的眼神注視下,敷在了他仍就紅腫的傷口上。
“周,我會因為這些惡心的東西傷口感染的。”剛剛還在偷懶的盧克朝周國昌抱怨道。
“沒辦法”
周國昌一臉愛莫能助甚至有些幸災樂禍的回應道,“你在免電生活了這麼久肯定知道,當地人生病大多是找寺廟裡的僧人治病的,他們既然能治好彆人,肯定也能治好你。”
“但願是這樣吧”
盧克看了眼胳膊上的傷口無奈的搖搖頭,他們這一行六人,唯一不缺的藥品僅僅隻有奎寧而已,現在他也隻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小和尚色豪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