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一邊分析著目前的情況,衛燃的手中也出現了一把鋒利的傘兵重力刀。
伴隨著刀刃劃過,多米尼克的毛衣和襯衣領口被劃開了老大一個口子。
優先保證了這個毛孩子的呼吸通暢,衛燃見對方即便側躺在床上,卻依舊保持著雙拳緊攥仿佛坐在床邊的姿勢,索性稍稍往後退了一步,順便拿走了床頭的畫架丟到了一邊。
「我們現在怎麼做?」索菲驚慌失措的問道。
「幫我把床抬走,我要拿醫療包。「
衛燃說著,已經抓住了床頭的位置,在刺啦啦的刺耳磨擦聲中,拽著單人床往旁邊挪了挪,同時嘴上也不停的問道,「你沒見過他的癲癇發作嗎?」
「就見過一次「
索菲用力幫著將單人床以及躺在床上的多米尼克一起往旁邊抬了抬,隨後一邊推開床下的箱子一邊語速極快的說道,「上一次還是我陪著多米尼克去少年團麵試的時候,當時路上正好有個鏈狗槍殺猶太人,他被嚇了一跳,然後,然後就發作了。
」
「後來呢?」
衛燃看了眼床上已經開始不斷抽搐口吐白沫的多米尼克,實則卻是在安撫慌亂的索菲。
「我們不管他嗎?」索菲指著床上的多米尼克慌亂的問道。
「這個時候不要按著他,會讓他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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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燃輕輕扶著多米尼克的腦袋偏向一側,抓起床頭的毛巾幫他擦掉了嘴上的白沫,再次捏著下頜骨翻開嘴唇觀察了一番,在確定他沒有咬住自己的舌頭之後,這才鬆開手繼續說道,「繼續說,他發作之後呢?」
「那個鏈狗用摩托把他送去了醫院」
索菲隻得繼續回應道,「多虧了那次發作,他雖然咬傷了舌頭,但卻不用加入少年團了,為了這個,他還自責了很長一段時間。」
「傻人有傻福」
衛燃用對方聽不懂的漢語念叨了一句,指著單人床說道,「多米尼克的情況暫時看沒有問題,我想等一下他就能恢複了,趁著這段時間,你不如先給他重新找一套衣服。」
「你呢?」索菲後知後覺的問道,「其他孩子情況…」
「有幾個受傷了,我去要去幫他們包紮一下。」
衛燃動作麻利的取出了醫療包掛在脖子上,一邊往外跑一邊最後喊道,「暫時不用擔心多米尼克,你守著他就好,尤其讓他的腦袋保持著現在的角度,有白沫就擦一擦。另外炮彈也不用擔心,不出意外的話不會再打過來了。」
話音未落,他已經跑沒了影子,隻剩下了索菲慌亂無措的站在門口,看一眼仍在抽搐的多米尼克,再看一眼衛燃的方向。
最終,索菲隻能咬著牙跪在床邊,小心翼翼的用毛巾幫著多米尼克一次次的擦掉嘴角的白沫。
與此同時,衛燃也趕在進入地下室之前,從金屬本子裡取出了許久沒用過的煤油汽燈。
「琦琦,受傷的有多少人?「衛燃大聲詢問的同時,將煤油汽燈交給了豪斯特,「以最快的速度點燃它」
「五個,隻有五個。」琦琦冷靜的答道,「但是有一個傷到了眼球。」
「你能幫什麼?「衛燃說話間,已經將一張桌子上的東西全都劃拉下去。
」我媽媽教過我包紮傷口,也教過我怎樣進行肌肉注射。」琦琦說話間已經走了過來,「但我不知道什麼情況該用什麼藥。「
「已經夠了「
衛燃說話間將醫療包打開,「先讓流血最嚴重的過來,豪斯特,速度快一點!」
「馬上!馬上!」豪斯特一邊回應著,一邊加快了給煤油汽燈加壓的速度。
等到第一個嚎啕大哭的傷員被抱到桌子上的時候,那支煤油汽燈也終於釋放出了冰藍色的明亮光芒。
看了眼這個小男孩臉上鑲嵌的密密麻麻的玻璃碎渣,再看看他脖子上掛著的那塊懷表式指北針。衛燃卻已經認出了對方,這個年齡最小的小男孩不是彆人,恰恰是奧坎的弟弟約納斯!
暗暗歎了口氣,他取出一支嗎啡以最快的速度刺入了傷口周圍的皮膚。
沒敢使用太大的藥量,衛燃便抽走了針頭,同時示意琦琦和臉色慘白的海克幫忙按住了約納斯的身體。
「他的眼睛…」
」受傷的眼球需要儘快摘除」
衛燃一邊調整煤油汽燈的位置一邊解釋道,「否則的話他的另一隻眼睛也會瞎的。」
「約納斯才剛剛12歲「奧坎帶著哭腔哀求道,「維克多…「
「所以我們必須保住他的另一隻眼睛「衛燃嚴肅的說道,「奧坎,約納斯需要儘快治療,其他受
傷的孩子也需要儘快治療。「
」哥哥,沒事的哥哥。」
約納斯攥緊了掛在脖子上的指北針,抽泣著說道,「我…我不怕,維克多哥哥,快…快點吧,其他的哥哥姐姐和妹妹還等著呢。」
」讓我提前送你一份生日禮物吧!約納斯,看這裡!」
衛燃說著,一本正經的挽起了雙手的衣袖,給一臉惶恐與茫然的0約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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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看了看手心和手背以及每一根手指。
在約納斯不解的注視下,衛燃雙手一合,再打開的時候,掌心已經靜靜的躺著一支鋼筆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躺在桌子上的約納斯瞪圓了僅剩的那隻眼睛呆滯的問道。
其實不止他,就連旁邊幫忙的琦琦和海克,以及奧坎都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支鋼筆是送給你的小禮物,約納斯,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衛燃將金屬本子裡拿出來的鋼筆輕輕彆在了約納斯的上衣口袋裡,「好了,現在躺好不用動,等我忙完,再給你變個魔術怎麼樣?」
「好!」
約納斯一手攥著指北針,一手攥著衛燃送他的鋼筆興奮的應了一聲,原本的緊張情緒也隨著衛燃的即興表演煙消雲散。
安撫好了這小家夥的情緒,衛燃示意他閉上了沒有受傷的那隻眼睛,隨後用止血鉗輕輕碰了碰對方鑲著玻璃碎渣的那顆眼球,見他沒有反應,立刻便開始了手術。
摘除眼球,縫合傷口,清理臉上其他傷口裡的玻璃渣,然後繼續縫合傷口。
趕在麻藥的效力消失之前,少了一根手指頭的衛燃儘可能仔細的幫對方縫合好了每一處需要縫合的傷口。
將最後的包紮工作交給了琦琦,第二個受傷的小家夥立刻便被豪斯特抱到了桌子上。
在他的忙碌之下,桌角處堆積的染血紗布和用過的醫療器械越來越多,緊挨著的一個搪瓷盤子裡,從傷口中找出來的玻璃碎渣、石頭渣乃至木頭渣也越來越多。
終於,當他給最後一個小姑娘縫合了被碎玻璃劃開的粉嫩臉蛋兒的瞬間,這間充斥著消毒水和血腥味的地下室裡,也響起了掌聲。
抬頭看了眼站在身側不遠處的索菲,以及換了一身少年團製服的多米尼克。衛燃將手裡的醫療器械隨手丟到桌子上,慢條斯理的摘掉了染血的橡膠手套。
裝模作樣的擺出一副高傲模樣,衛燃虛按了按雙手,等地下室裡安靜下來,這才帶著高深莫測的笑意再次挽起袖口,但這一次,他連胳膊肘都露了出來。
借著煤油汽燈的冰藍色燈光,衛燃用雙手在不遠處的牆壁上比了個和平鴿的陰影,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成功的被吸引到了牆壁上的時候,他又立刻用完整的左手打了個響指。
」啪!」
地下室裡的所有人都隨著這聲響指又看向了衛燃空蕩蕩的雙手————尤其缺了一根手指頭的右手。
在這些平均年齡遠不到18歲的小觀眾們的注視下,衛燃將雙手緩緩合在了一起,當他的雙手再度分開的時候,掌心上已經多出了一支布魯斯口琴。
「哦————!「
所有受傷沒受傷的小觀眾們全都發出了一聲驚呼,就連趁機收拾桌子上那些醫療器械和紗布的琦琦都不由的呆了呆,她雖然離得最近,但卻依舊沒有看出來衛燃從哪弄出來的口琴。
再次輕輕按了按雙手,衛燃將煤油汽燈釋放出的冰藍色光芒調到最黯淡的程度,隨後用手中的口琴,演繹了一曲他唯一會吹奏的《astigoe***y》
漸漸的,地下室裡的眾人隨
著舒緩的曲調安靜下來,原本緊張恐慌的情緒也被音樂消弭,隻剩下了一雙雙在冰藍色燈光下異常明亮的眼睛。
一曲終了的同時,衛燃也再次調大了煤油汽燈的亮度,同時雙手再次扣合在一起,將布魯斯口琴送回了金屬本子。
當他再次張開雙手的時候,周圍那些孩子也呼啦一下圍過來,在刺目的冰藍色燈光下,爭搶著檢查他的雙手,發誓要找出被他藏起來的口琴,順便也暫時的忘記了仍在隱隱作痛的傷口。
」看來我們的魔術師先生很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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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了一口氣的琦琦笑著說道,那雙同樣冰藍色的大眼睛裡,也映出了衛燃全部的背影。
「是啊」索菲憂心忡忡的歎了口氣,「但戰爭離大家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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