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就在衛燃枕著狗子在車裡睡的正香的時候,名叫蔻寇的姑娘也拿著一根滿是肉的羊腿輕輕敲了敲車窗。
“怎麼了?”衛燃從徹底放平的座椅上坐起來,推開車門打著哈欠問道。
“進來吃個午飯吧”蔻蔻說著,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羊腿往前遞了遞。
“午飯就吃這個?”睡的有些迷糊的衛燃下意識的問道。
這蠢話剛一出口,蔻蔻便忍不住笑了起來,再次往前遞了遞解釋道,“這是給它的。”
看了眼身後已經開始流水哈喇子的貝利亞,衛燃沒好氣的接過羊腿丟給貝利亞,“快下車。”
聞言,貝利亞先是興奮的銜住羊腿,這才跟著衛燃一起跳出了車廂。
等這一人一狗各自伸了伸懶腰,蔻蔻帶著他們走進已經掛上暫停營業牌子的小店,穿過一條帶有落地窗的走廊,走進了一圓正對著院子的大房間裡。
此時,卡洛斯已經和多米尼克·勒夫先生坐在了餐桌旁,正各自端著一杯葡萄酒在碰杯呢。
再看看那張古舊的餐桌上擺著的幾樣菜,每人一盤熱騰騰的紅酒燉羊肉,外加一大碗菜量十足的沙拉,除此之外,還有一籃子剛剛烤好的麵包,以及每人滿滿一大杯的葡萄酒。
“看來你們談成了?”衛燃在蔻蔻的示意下坐下來問道。
“剛剛我們和卡佩先生進行了視頻通話”
卡洛斯明智的用姓氏進行了區分,“我這次過來,順便帶來了多米尼克先生的血液樣本。等下吃過飯之後,勒夫先生和蔻蔻小姐將隨同我們一起返回巴黎進行dna比對,等結果出來之後,如果一切如願,我們將立刻前往夏威夷。”
看了眼臉上帶著些許彷徨的多米尼克·勒夫,衛燃舉起杯子開著玩笑說道,“看來我很可能有幸見證一位富翁的誕生了”。
“彆這麼說”
等蔻蔻將卡洛斯律師剛剛的話翻譯成了法語,手裡端著杯子的勒夫先生感慨的用法語說道,“我已經七十多歲了,可從來沒想到我會在這個年齡多一個父親,更沒想到我的父親竟然是個富翁。”
“無論對您和蔻蔻小姐,還是對於卡佩先生,這都是一件好事不是嗎?”卡洛斯等衛燃翻譯完,同樣舉起了杯子。
“確實是一件好事,最起碼,蔻蔻不用在這家小店裡浪費她的青春了,看看這個懂事的姑娘,她才剛剛20歲,但她口經在這間小店田工作了五年了。”
“我相信,以後你們會時不時的懷念現在的生活的。”
衛燃抿了一口廉價的佐餐酒,轉移了話題問道,“勒夫先生,容我好奇問一句,您對您的母親有什麼印象嗎?”
“幾乎沒有”
同樣年邁的勒夫先生搖搖頭,喝了一大口葡萄酒之後,這才回憶道,“我隻知道我的媽媽名叫納迪亞·希爾,是個來自比利時的金發女人。而且即便這些,都還是我很小的時候,撫養我長大的修女告訴我的。
實際上我對我母親唯一的印象也僅僅隻是她的墓碑,以及她留下來的一本相冊而已。哦,當然,還有她留給我的名字。坦白說,我已經很久沒有去我母親的墓地看看了。”
“等午餐過後,我能看看您說的那本相冊嗎?”衛燃說話的同時,和對方再次輕碰了碰杯子。
“不用等午餐之後”
勒夫放下酒杯,伸手從旁邊的沙發上拿起了一本看起來很有年頭的相冊遞給了衛燃,“就是這本,這是她唯一的遺物,我剛剛才給…給他看過。“
格外正式的從兜裡掏出一副棉線手套戴上,衛燃在翻開相冊的瞬間,臉上便露出了笑容。
這本相冊的第一頁,除了一個“納迪亞·希爾“的花體德語簽名之外,唯一的一張黑白照片裡拍下的,便是當初那些戰爭孤兒在僥幸逃到比利時之後,在納迪亞和多米尼克的病房裡拍下的那張合影。
“勒夫先生,您不想帶著您的母親一起去和卡佩先生見個麵嗎?”
衛燃並沒有翻開這本相冊後麵的內容,反而輕輕將其扣上又還給了對方,“我想,無論您懷著怎樣複雜的心情和想法去和遠在夏威夷的卡佩先生見麵,您的母親納迪亞女士,肯定非常想見見她的多米尼克。“
“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勒夫神色複雜的接過了相冊,隨後還下意識的看了眼坐在身旁的蔻蔻。
明智的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衛燃挖了一大勺紅酒燉羊肉,嘴裡也冒出了一連串真誠的誇讚。
至於席間那個名叫蔻蔻的姑娘問及他是怎樣找到這裡的問題,則被衛燃輕而易舉的用“根據事先簽署的協議必須對此保密”搪塞的過去。
氣氛還算輕鬆的吃過一頓絕對管飽頂餓的午餐,眾人稍作休息之後,衛燃借口喝了酒,順理成章的將駕車的工作讓給了蔻蔻。顯而易見,這個小小的舉動讓這個年輕姑娘放心了不少。
一路風馳電掣的趕到巴黎,在卡洛斯的安排之下,這輛滿載的越野車徑直帶著多米尼克·勒夫趕往了一家可以提供dna親子鑒定的醫院。
至於衛燃,卻在半路便提前下車,帶著仍在專心啃羊腿的狗子提前趕到機場,鑽進了那輛私人飛機裡等著。
雖然他人沒跟著,但結果卻根本不出預料。當天下午,還沒等太陽落山,卡洛斯便將勒夫爺孫倆帶上了私人飛機,而一起被裝進這架飛機的,還有一具做工精致的歐式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