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哥倫比亞市的第二天上午十點二十六份,穿著一身睡衣的衛燃睡眼惺忪的打開房門,接過安菲薩攙扶著的,同樣睡眼惺忪而且帶著一絲絲醉意的穗穗,將她扶回房間,順手關上了房門。
而在房門口,安菲薩借著打哈欠伸懶腰的動作,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周圍那幾個住著記者的房間,她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得意的表情,順便,還拋了拋拿在手裡那兩顆足有桂圓大小的透明骰子,然後這才走回了和衛燃二人隔壁緊挨著的房間。
而在衛燃的房間裡,關門之前明明還睡眼惺忪的穗穗也瞬間清醒過來,壓低了聲音期待的問道,「怎麼樣怎麼樣?昨天那個私生子有沒有送來什麼東西?」
「沒有」
衛燃遺憾的搖搖頭,指著房門不遠處的椅子說道,「我等了大半夜對方也沒來,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咱們才剛剛到,對方肯定得做些準備。」
「所以咱們就繼續等下去?」穗穗立刻沒了興致,踢掉拖鞋走進臥室,將自己摔在了鬆軟的大床上。
「再等一天吧」
衛燃無所謂的說道,「如果今天他不來,明天我就去這假城市的越戰老兵協會看看,到時候你和蔻蔻還有卡堅卡她們留在酒店,說不定我把那些記者引走之後,他就過來了呢。」
「這個方法可以!」
穗穗毫無形象的翻了個身,打著哈欠說道,「先讓我睡一覺,等下中午飯彆喊我了,昨晚上我們幾個把所有的零食都旋乾淨了,現在一點都不餓。「
「既然這樣,等下我自己去吃吧。」衛燃漫不經心的提議道。
「都行」穗穗含糊不清的回應了一句,抱著被子便閉上了眼睛。
而在套房的客廳裡,衛燃也拿出了筆記本電腦,看似隨意的根據頁麵的推薦瀏覽著當地的新聞。
隻可惜,不知道是不是時間還早,這些新聞裡並沒有提及查爾斯頓出現了命案之類的詞條。
扣上筆記本,衛燃猶豫了許久卻並沒有取出放在食盒裡的那張內存卡窺探裡麵的秘密,反而從金屬本子裡取出了昨天晚上最新得到的那支微聲轉輪手槍,不死心的擰開了手槍握把貼片中間的螺絲。
可惜,這支手槍的握把貼片中間卻並沒有內存卡的存在。
算不上失望,他重新裝上了握把貼片,饒有興致的把玩著這支奇葩的小手槍。
和常見的轉輪手槍不同,這支手槍不但槍管靠下,而且它的彈巢都是往右擺動的,至於這麼做的目的,其實隻不過是為了避免尚存高壓氣體的彈殼爆炸傷到射手而已。
當然,相比這些在設計之初的小心思,這支微聲轉輪手槍相比它本想取代pss微聲手槍,最大的優點其實是在射擊之後不用「彎腰撿彈殼」。其次的優點嘛,便是可以借助槍管上方的激光指示器進行真正意義上的「腰射」。
至於那微聲功能,無論它還是相對更常見的pss乃至同樣從格羅茲尼戰場得到的vss微聲狙擊步槍,其實主要仰賴獨特且通用的彈藥設計罷了。
希望這玩意兒以後永遠都用不上…
衛燃暗暗嘀咕了一句,將那五顆用圓月形彈夾固定在一起的sp-4子彈重新裝回彈巢,隨後收起了這支小巧安靜的武器。
掃了眼時間見差不多了,他這才不緊不慢的換了衣服,獨自下樓走向了酒店的自助餐廳。
隨意的拿了些吃的,他這邊還沒來得及將牛排切成適合送進嘴裡的小塊,尼涅爾也帶著一個美式甜心風格的金發姑娘走進了餐廳。
「嘿!維克多!你怎麼在這裡?!」
離著老遠,尼涅爾便用英語大聲打了個招呼,而衛燃也一臉茫然的看了過去。
「是我
,菲德爾!你不記得了嗎?」
尼涅爾說話間已經快步跑了過來,隨後拍了拍腦門兒,「抱歉,我忘了你不會英語。」
說完,這個當初在33號漁場沉默寡言的怪人立刻朝那個跟進來的美國甜心大聲說道,「珍妮!快過來幫我翻譯一下!」
「你好,維克多先生,我們又見麵了。」那個被稱為珍妮的金發白人姑娘穿著一條最多也就磚頭那麼寬的粉色抹胸和幾乎同樣寬度的低腰緊身熱褲,外麵卻還鬆鬆垮垮的套著一件啥都遮不住的休斯頓火箭隊的7號球衣,其上似乎還有「卡梅隆·安東尼」的簽名。
這貨不會真的有個女朋友吧…
衛燃暗自嘀咕的同時,這個身材和衣著一樣火辣的金發姑娘也坐在了尼涅爾的身旁,熱情的用俄語打了聲招呼,「您怎麼在這裡?」
「我接了一份工作」
衛燃故作炫耀的用俄語說道,「價值288萬美元的生意。你們呢,你們怎麼在這裡?」
「我們打算去北奧古斯塔看火箭隊的比賽」那個名叫珍妮的金發甜妹用俄語解釋道,「不過我們出發晚了,沒能買到飛奧古斯塔的機票,所以隻能飛到這裡了。」
「維克多,我的朋友,你也住在這座酒店嗎?」化名菲德爾的尼涅爾指著樓上用英語問道。
等珍妮翻譯完,衛燃這才用俄語答道,「我們是昨天入住的,彆告訴你們也住在這裡。」「我們是兩個小時前入住的」
珍妮根本不等尼涅爾開口便主動做出了解釋,同時也發出了邀請,「維克多,你要一起和我們一起去看比賽嗎?」
說完,這個衛燃從未見過的姑娘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周圍那些明顯在偷聽的記者似的,又換上英語,將她的邀請轉達給了坐在旁邊的尼涅爾。
見尼涅爾看向自己,衛燃無奈的攤攤手,「我還有工作呢,本來我準備今天下午約見一位越戰老兵的,另外我們還準備去查爾斯頓玩兩天,你知道的,我平時都生活在俄羅斯,陽光和沙灘對我們的吸引力有多大。」
「還有比基尼美女對吧?」
尼涅爾聽完了珍妮的翻譯開著玩笑大聲調侃道,說完還眨了眨眼。那陽光外向甚至有些社交牛逼症的樣子,和當初在33號漁場三腳踹不出一個屁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誰不喜歡美女呢」衛燃耐心的等珍妮原封不動的翻譯完之後微笑著做出了回應。
「你的工作很急嗎?」尼涅爾像是沒注意到周圍的那些記者似的問道。
再次等珍妮翻譯完,衛燃攤攤手,「不算太急。」「既然這樣,就和獲們一起去看比賽吧!」尼涅爾說話間甚至站起了身,「我也認識幾個越戰老兵,等我們看完了明天那場比賽,我帶你去見見他們!」
「還有查爾斯頓的陽光和沙灘」珍妮翻譯完之後,仰著脖子用英語提醒道。
「對對對!」
尼涅爾拍了拍腦門,「我最近剛好在休假,到時候我們和你一起去吧!維克多,你在哪個房間,等下我要去找你好好聊一聊,我們都已經很久沒有見麵了,真沒想到,我竟然能在這裡遇見你。」
「我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衛燃說到這裡故意壓低了聲音,將自己的房間號告訴了那個名叫珍妮的姑娘。
這一套寒暄過後,三人圍著桌子聊起了衛燃上次來美國幫他家裡的旅行社尋找旅遊路線的時候的各種車情爭情。
搭配著這些半真半假的謊言吃完了午餐,尼涅爾,啊不,應該說菲德爾,菲德爾用他的大嗓門和衛燃約定好了先去趟停車場然後就去登門拜訪,隨後立刻帶著那個名叫珍妮的姑娘離開了餐廳。
假裝沒看到追著他們兩人離開的幾個記者,衛燃
叼著牙簽離開餐廳,搭乘電梯徑直返回了頂樓的套房,叫醒了仍在睡回籠覺的穗穗。
「等下有個朋友過來?什麼朋友?」穗穗聞言立刻精神起來,壓低了聲音問道,「那個私生子?」
「不是,不過他和季馬還有瑪雅都認識。」衛燃簡單的解釋了一句之後便轉移了話題,「他在美國的名字叫菲德爾,如果在俄羅斯,他叫尼涅爾。總之,他邀請我們明天和他一起去北奧古斯特看火箭隊的籃球比賽呢,然後準備帶我們去查爾斯頓的海邊玩玩。」
「我這就換衣服!」
穗穗話音未落,已經翻身下床鑽進了換衣間,顯然是壓根兒就沒有懷疑過衛燃說的每一個字兒。
至於衛燃嘛,這個時候卻在暗暗琢磨著,到底33號漁場的尼涅爾才是真的尼涅爾,還是剛剛的菲德爾才是真的尼涅爾。
當然,他也難免在琢磨著,在尼涅爾身旁的,那個名叫珍妮的姑娘到底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如果是的話…
真想給奧莉佳打個電話啊…
衛燃咂咂嘴,實在是忍不住想看看那個寵女兒的老家夥會不會趕過來,親手用油桶給尼涅爾造一條能橫跨北大西洋,從美國東海岸漂回俄羅斯老家的潛水艇。
他這邊胡思亂想的時候,穗穗也換好了衣服。隻不過,還沒等她化好妝,門鈴卻已經被人按響了。「我晚點出來!」穗穗說著,已經動作極快的關上了臥室的房門。
見狀,衛燃倒也不以為意,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隨後便發現尼涅爾手裡除了拿著一瓶係著蝴蝶結的紅酒之外,還拎著一個似乎裝著啤酒的旅行包,而他身後那個名叫珍妮的姑娘,手裡則拎著一籃子來自隔壁佐治亞特產的各種桃子製品。
「快進來吧!」衛燃熱情的招呼著這倆人走進房間關上了房門。
「還有彆人在嗎?」尼涅爾低聲問道。
「我女朋友在臥室化妝呢,她晚點出來。」衛燃歉意的用俄語說道。
聞言,尼涅爾點點頭,似乎又恢複了那副三腳踹不出一個屁的模樣,跟著衛燃走到陽台邊坐下,稍稍壓低了聲音問道,「你遇到麻煩了?」
「不算什麼麻煩」
衛燃淡淡的說道,並沒有細說昨晚發生的事情,僅僅隻是提醒道,「我昨晚可哪都沒去,都在房間裡睡覺呢。」「放心吧」
尼涅爾慢騰騰的回應道,等到那個名叫珍妮的姑娘拉上窗簾,立刻打開了帶來的行李包,從裡麵拎出好幾支用捆紮帶將扳機護圈綁在一起的格洛克48手槍低聲問道,「需要防身的武器嗎?都是沒有身份的幽靈槍。」
「不用」衛燃趕緊擺擺手,「我可是個曆史學者。」「嗬…」
名叫珍妮的姑娘聲音不大不小的哼了一聲,顯然是絕對不信衛燃的鬼話。
「這位是…」衛燃笑眯眯的問道,「你的女朋友?」「不是」
尼涅爾和那個金發甜妹異口同聲的否認道,接著又一起說道,「我們是搭檔。」
「嗬…」衛燃模仿著剛剛那姑娘的語氣和神態哼了一聲。
「真的是搭檔,她的真名叫艾妮婭,她的爸爸活著的時候是個幫派老大,那時候我也在那個幫派做槍手,順便負責教她俄語。」
對衛燃毫無保留的尼涅爾說到這裡卻頓了頓,朝著臥室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著重提醒道,「另外,讓你女朋友一定離她遠點兒,艾妮婭是個非常花心的同性戀。」
「尼涅爾!你這個混蛋!」艾妮婭咬牙切齒的比出個中指,「我不會對朋友的女人動心的。」
「但你肯定會動手的」
尼涅爾慢吞吞的說完,根本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便明智的轉移了話題說道,「未來幾天我
和艾妮婭會一直陪著你們,直到你們離開美國,所以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不用客氣。」
「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