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辯論賽呢?」
高大茂盛的桃花心木之下,躲在樹木陰影裡的衛燃婉拒了拉紮洛遞來的粗大雪茄,「如果是一場輿論戰爭,你有什麼建議?」
「輿論戰爭?什麼途徑的輿論戰爭?」「網絡」衛燃簡潔的答道。
拉紮洛慢條斯理的點燃了夾在指間的雪茄,愈發熟練的俄語語氣中,也多了些正常人才會有的理智,「關於輿論戰爭,我很讚同美國那位黑人總統的觀點。」
拉紮洛頓了頓,操縱著輪椅轉了個圈,麵對著衛燃微笑著說道,「你隻需要用大量的垃圾信息攪亂一個國家的輿論風向,提出足夠多的問題,散布足夠多的謠言和假設,植入足夠多的陰謀論,讓這些國家的人民不知道還應該相信什麼;一旦他們不再相信任何主流消息,彼此之間也將失去信任,那麼美國就贏得了這場輿論戰爭。」
說到這裡,拉紮洛指了指已經位於他身後的教堂,「你看,那裡有12個做夢都在製造陰謀或者試圖謀殺室友、看護以及醫生的瘋子。他們被送進這裡之前,幾乎都曾犯有謀殺罪,甚至其中相當一部分稱得上高智商犯罪。」
移動胳膊,拉紮洛又指了指另一個方向的那棟建築,「那裡住著大概上百位精神病患者,如果給他們發聲的機會,你猜他們能在一場輿論戰爭裡發揮多大的作用?」
「這就是你的建議?」衛燃挑著眉毛問道。「不不不,我暫時還沒給出任何建議。」拉紮洛擺了擺夾著雪茄的手,「我隻是在進行假設,在一場輿論戰爭裡,正常人尚且需要編造謊言和陰謀,但那些精神病患者,隻要停止給藥,他們根本就不需要編造,就能生產出大量的垃圾信息。」
「最後一個問題」
衛燃看著遠處的教堂,「自我評價一下,您和教堂裡那些精神病患者的關係以及區彆吧。」
「很簡單」
拉紮洛笑了笑,「我尚且保有勉強夠用的理智,這是我和他們之間的區彆。關於我和他們之間的關係,他們更像我的大腦,失去理智且瘋狂加倍的大腦。我需要做的,僅僅隻是從12個天馬行空不受任何規則束縛,而且反社會人格的大腦裡,憑借我的理智選擇出有用的思路罷了。」
說完,拉紮洛主動說道,「該我問你了,年輕人,你來自哪裡?」
「俄羅斯」
「你的膚色和發色可不像」拉紮洛提醒道。
你的膚巴和及巴可不像?拉紮冷促跑道。「我是個華夏人」衛燃坦誠的答道。
「華夏?」拉紮洛挑了挑眉毛,格外懷念的感歎道,「我去過你們華夏,你們首都的烤鴨非常好吃。「
「您去過華夏?」衛燃驚訝的看著對方。「當然去過」
拉紮洛自豪的說道,「那是在95年的時候,我是跟隨尊敬的卡斯特羅同誌一起去的,我們去了很多地方,我甚至會用筷子,而且能用西班牙語背誦《論持久戰》。」
「我也會用筷子,但我可沒辦法背誦《論持久戰》。「衛燃誠摯的感歎道,「我甚至沒有通篇讀過。「
「你該去讀一讀的」
拉紮洛認真的建議道,「那位偉人的戰爭智慧甚至遠超卡斯特羅同誌,我們在那裡麵學會了很多東西,他是一位當之無愧的導師。」
「以後我會好好讀一讀的」衛燃同樣認真的點點頭。
「好了,下一個問題,你是代表誰來的?」「我自己」衛燃看著對方答道,「我不代表任何的國家和組織,隻代表我自己,我需要一個能隨時給我提出建議的參謀。」
「你想和誰打輿論戰?」
拉紮洛繼續問道,「如果不是有切實的需求,你剛剛不會做出那樣的假設,甚至不會來這裡和我
見麵。「
「我不能說」衛燃攤攤手,「在不確定你為我工作之前,這一點我不能說。「
「看來一旦我為你工作就沒有辭職的機會了?」「恐怕是這樣的,但我能開出的福利待遇應該能讓你滿意的。」衛燃坦然的做出了承諾。「你不是我要找的合夥人」
拉紮洛說話間已經自己搖著輪椅走向了遠處的教堂,「不過,年輕人,看在桑托斯的份兒上,看在你是個華夏人的份兒上,我不介意在必要的時候給你些建議。另外,關於你假設的網絡輿論戰,我現在就有個很好的建議。」
「什麼建議?」衛燃看著對方問道。
「如果隻是網絡上的輿論戰爭,就去世界各地多投資幾座精神病院吧。養殖足夠多的精神病人並且教會他們上網,限定他們在網絡上瀏覽的內容,讓他們隻看到你希望擾亂輿論風向的內容,並且誘導他們在網絡上進行發言。」
拉紮洛說到這裡停住了輪椅,「無論網絡還是現實,當談話內容裡充斥著大量精神病人的發言時,無論那些精神病人說了什麼,在這場輿論戰裡,你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如果你想在現實世界裡製造混亂,同樣可以把足夠多的精神病患者送過去,當100個精神病患者持有武器在一座城市的不同位置大鬨街頭的時候,就足夠吸引這座城市所有警察的注意力,那時候隨便你做些什麼都不會被注意到的。
如果你在示威的人群裡釋放一些具有反社會人格的精神病,即便最和平的***活動也會在他們的帶領下,變成慘烈的流血暴力衝突。」
「就像埃連事件時的邁阿密一樣?」衛燃下意識的問道。
「說的沒錯,就像埃連事件時的邁阿密一樣。」拉紮洛哈哈大笑,「那是我最得意的一次行動策劃!」說完,拉紮洛根本不等衛燃再說些什麼,便再次搖動輪椅,慢悠悠的朝著那座被朝陽染成了金色的教堂移動著。
目送著對方走進教堂,衛燃退回桃花心木的陰影裡籲了口氣,暗暗考慮著拉紮洛剛剛的建議。
雖然沒能讓拉紮洛給自己效力,但在冷靜思考了一番之後他卻發現,對方隨意給出的建議,其威力竟比海拉本身還要恐怖!
投資精神病院…似乎不是不能考慮…衛燃暗暗嘀咕了一句,邁步走向了那座獨棟的二層建築。
等他走進充斥著冷氣的玻璃門,尼涅爾立刻問道,「談的怎麼樣?」
「拉紮洛並不願意為我工作」衛燃如實說道,「但他給了我一些很有用的建議。」
「如果你隻是需要他幫你出出主意的話,可以經常來這裡坐一坐,他很喜歡幫彆人出謀劃策。「
翹著二郎腿坐在單人沙發上的桑托斯老太太漫不經心的說道,「另外,他給你什麼建議了?」
「他讓我在世界各地投資一些精神病院」衛燃如實說道。
「你想投資精神病院?」桑托斯聞言倒是來了興致,「然後呢?」
衛燃接過尼涅爾遞來的一大杯冰涼的啤酒,抿了一口說道,「然後讓精神病人享受網絡衝浪的樂趣。」
「嗬!輿論戰,他們第707次會議的成果,也是拉紮洛最得意的一個假想。」
桑托斯老太太同樣抿了一口啤酒,「這件事我都聽他說過無數次了,他甚至慫恿我給這座精神病院的患者們提供網絡和電腦。」
「你同意了?」衛燃笑著問道。「當然沒有」
桑托斯理所當然的答道,「他想讓那些瘋子們去白宮網站給美國人的總統頻繁留言,把那座網站變成一個滿早瘋言瘋語的垃圾讓T「兩定癇言瘋語的應收站。
雖然這聽起來很有意思,但我已經66歲了,就算按照蘇聯的標準也早該
退休了,我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真是個瘋子」衛燃咧咧嘴。
「在某種意義上說,他確實是個瘋子。」桑托斯說話間放下紮杯,突兀的問道,「年輕人,如果你想投資瘋人院,不如我們合夥怎麼樣?「
「你說什麼?」尼涅爾和衛燃問出了相同的疑問。「我們合夥一起投資經營瘋人院怎麼樣?」桑托斯翹著二郎腿再次問道。
「為什麼和我/他合作?」尼涅爾和衛燃再次問出了同一個疑問。
「你,閉嘴!」桑托斯指著尼涅爾說道。「為什麼?」尼涅爾耿直的再次問道,「這件事你可以和我合夥的。「
「然後呢?」
桑托斯沒好氣的反問道,「你這個混蛋隻會用精神病患者製造合法合理的殺人現場,我有多少精神病患者夠你消耗的?「
「你呢?」尼涅爾不死心的看向衛燃。
「對啊,為什麼和我合作?」衛燃將皮球踢給了桑托斯。
「戈爾曼和我提起過那些姑娘們」
桑托斯頓了頓,見衛燃並沒有因為尼涅爾在場而露出什麼不希望提起這件事的情緒,這才繼續說道,「我覺得這件事很有意思,而且很有前景,最重要的是,你和尼涅爾以及拉紮洛都不一樣。」
「拉紮洛那個瘋子就算了,但我和他有什麼不-樣?」尼涅爾不滿的問道。
「你的身份洗不乾淨了,而且你的明麵身份隻是個賽車手而已。」
桑托斯直白的說道,「維克多不一樣,他是個小有名氣的曆史學者,是個正常人,而且他不像你殺了那麼多人,對了,你殺過人沒有?「
「沒有,從來沒有。」
衛燃想都不想的答道,同時身上的氣質也陡然一變,仿佛在接受采訪一樣文質彬的說道,「事實上我暈血非常嚴重,連小動物都不敢殺。而且我來自華夏,在我的祖國,持槍是非常嚴重的犯罪,所以我連開槍都不會,又怎麼可能殺人呢?」
「你看,這就是他和你的區彆,和維克多這樣的文明人合作很安全,比和你見麵都要安全的多。」
桑托斯朝著尼涅爾打了個脆的響指,「另外,他能找到你們找了很久的敲鐘人,無論他通過什麼樣的渠道這本自就足夠讓我心動了而日我猜你也在宋疸,這本分就走噦江執心動了。而且我猜,你也在好奇他是怎麼找到敲鐘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