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3章 煙草派對(2 / 2)

戰地攝影師手劄 痞徒 11432 字 8個月前

已經從兩支嗎啡和過量的獨品中清醒過來的傷員冷著臉用英語說道,“你們這是卑鄙的…”

“你抽不抽?”衛燃不等對方說完便將手裡的煙具伸到了船外麵,“不抽的話我可就幫你丟掉了。“

“不要!”

那名俘虜立刻緊張的說道,“請…請不要把它丟下去!那是…是我的妻子送我的。”

“既然你不打算加入我們的煙草派對,那就隻能讓她重新送你一份禮物了。”霍克斯話音未落,衛燃也假意往外伸了伸胳膊。

“不要!她…她已經死了”

那頭受傷的飛行員俘虜嘶啞著嗓子說道,“兩年前的春天就死了,她是一名老師,她和她的學生,全被你們派去飛往招核的轟炸機炸死了。”

“那是對你們偷襲珍珠港的報複”斯特林上尉反唇相譏道。

“或許是吧”

這隻受傷的飛行員罕見的並沒有反駁,“但…但我的妻子確實死了,我的孩子也失去了他們的媽媽。“

“所以你叫什麼名字?”

埃文斯從他的煙鬥斧手柄末端喝出了一大口煙霧,而頗有些索然無味的衛燃,也將探出船外的手縮了回來。

受傷的飛行員頓了頓,跟著轉移了話題說道,“我的英文名字叫阿基拉”。

“所以阿基拉”埃文斯艦長再次發出了邀請,“要不要加入我們的煙草派對?”

“好吧…謝,謝謝。”性格有些擰巴的阿基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任由霍克斯幫他解開了反綁著的雙手。

見狀,衛燃也將手裡的煙具遞給了對方。埃文斯艦長願意朝對方釋放善意,他自然沒什麼可說的。

先不提無論美國還是日本的海軍普遍都有些所謂的“紳士風度”,而且船上的這些美國佬也不像自己,先天對鬼子帶有生理性的反感。現實如此,他自然也就沒有理由要求這些同伴必須和自己一起同仇敵愾。

接過煙具,一隻腳裹著紗布和套套的阿基拉客氣的朝冷眼看著自己的衛燃笑了笑,從煙絲包裡揪出一小團細的宛若發絲的煙絲塞進了它那支一口香裡,接著取出打火機將其點燃吸了一口。

“要嘗嘗嗎?”阿基拉主動將手裡的一口香遞向了衛燃。

“不必了”衛燃說話間,拿起煙紙自己卷了一顆蛤蟆煙。

“你的五官和膚色看起來和我們很像”阿基拉試探著問道,“所以你是…”

“華夏人”

衛燃語氣平靜的說道,“就像他們忘不了你們對珍珠港做的一切一樣,我也忘不了1937年你們在華夏的金陵和1937年至今在華夏每一寸土地上做的一切。”

稍作停頓,衛燃噴出一團濃厚的煙霧提醒道,“所以你最好彆讓我找到對你和你的同伴動手的理由。”

“我…我明白”阿基拉下意識的往身後挪了挪,稍稍拉開了他和衛燃之間的距離。

一時間,這條八米長兩米寬的交通艇裡陷入了沉默,隻剩下了從眾人指尖、口鼻處彌漫而起的煙霧,以及船尾仍舊被反綁著,但卻一臉忐忑的年輕飛行員。

短暫的休息過後,霍克斯將他的水壺裡所剩不多而且略有些變質的可可給除了俘虜之外的每個人都倒了一些,等大家喝完之後,衛燃也把他剩下的大半壺可樂給除了俘虜之外的每個人都倒了一些。

吃完了這過分簡單的午餐,埃文斯看了看仍舊沒有被風吹起來的簡易風帆,略作思索之後說道,“維克多,你帶著保溫桶和所有的物資以及武器去救生筏上怎麼樣?當然,如果可以的話請把煙絲給我們留下來一些。”

“沒問題”衛燃痛快的應承下來。

“你除了要幫忙一起操縱風帆之外,還要負責盯著周圍的海況。當然,還要盯著我們,以及和我們在一條船上的俘虜,如果他們想做些什麼,你可以直接開槍。另外,每天上午你來給我們換藥的時候,霍克斯會替換你去救生筏上。”

埃文斯說著,已經將他的轉輪手槍和印第安斧頭放進了保溫桶裡,隨後又在斯特林的幫助下,取下腰間的望遠鏡盒子塞進了保溫桶,“斯特林,你來根據大家的情況安排執勤吧。”

“維克多負責白天。”斯特林想都不想的說道,“我們幾個負責晚上吧。”

“那就這麼安排吧”

埃文斯話音未落,已經幫衛燃把已經曬乾了衣服也丟進保溫桶,信心滿滿的說道,“先生們,我們有足夠的淡水和食物,我們甚至有藥品和一個優秀的醫療兵,我認為,我們肯定能活下來的。阿基拉先生,你知道我們距離最近的岸邊有多遠嗎?”

“100海裡,大概100海裡吧。”阿基拉不情不願的說道,擺明了還是想去勞什子帕勞呢。

“隻要有風,最多四天的時間我們就能回到岸上了。”埃文斯艦長繼續鼓舞著大家的信心,同時也無視了那倆飛行員絕望的表情。

“維克多,你把吊床也帶走吧”斯特林說話間,將他的吊床和一條毯子也硬塞進了保溫桶,“它至少能幫你離開水麵。”“謝謝”

衛燃並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隻是等著大家各自解下腰間一個額外的水壺,連同所有的食物和武器等等物資一起放進保溫桶之後,這才扣緊了蓋子,在霍克斯的幫助下,將其推進海裡,把它送上了相隔不遠的救生筏上。

這鬼子的救生筏,說白了就是一圈充氣浮囊,中間固定著一張用繩子編織的承重網。換句話說,這就是個大號的遊泳圈。

這麼做的優點和缺點不言而喻,優點是隻要充氣浮囊不漏氣,根本就不用擔心會沉進水裡。至於缺點嘛,這一圈充氣浮囊中間的承重網根本就不隔水。雖然站上去不會碰到海麵,但海麵稍微有個起伏,卻也一點不耽誤水花穿過稱重網打濕所有的東西。

素以根本不等霍克斯回到對麵的交通艇上,衛燃在用降落傘吊具將保溫桶牢牢的固定在了救生筏的承重網上之後,便立刻把吊床固定在了兩邊浮囊的抓手上。

試著躺在吊床上,萬幸,最低點距離承重網尚有大概20厘米的距離,這已經相當不錯了。

坐在吊床上,他接著又取出早已經曬乾的套頭甲板服和頭罩一一穿好,並且戴上了當初在約翰斯頓號船上偷來的蛤蟆鏡。

在穿上褲子之前,他明智的把膝蓋以下的褲腿用重力刀裁了下去。

等他重新穿好了衣服並且在腰間掛上一支1911手槍,隔壁那條船上的兩隻俘虜都已經被解開了禁錮雙手的繩子,聽埃文斯艦長話裡的意思,似乎是把船頭的位置分配給了這兩隻俘虜。

他自然清楚埃文斯艦長如此安排的用意,讓他帶著所有物資來這條相對更加安全的充氣救生筏子,一來是讓那兩隻已經恢複自由的俘虜能老老實實的和大家和平共處,二來也是擔心自己一時沒忍住宰了它們兩個。

抬頭看了看用降落傘搭建的遮陽棚,衛燃舉起望遠鏡看向了周圍平靜的海麵。可惜,目光所及之處,除了偶爾飛過的軍艦鳥之外,根本就見不到其他任何的活物或者任何的人造物。

“這鏡子看的還挺清楚”衛燃掂了掂手裡沉甸甸的望遠鏡,最終還是將其裝進了掛在腰間的望遠鏡盒子裡。

借著兩條船中間飄蕩的降落傘布和保溫桶的掩護,衛燃從金屬本子裡取出了裝滿熱可可的油桶,準備給自己來一杯熱飲開個小灶。

然而,當他取出這個本應滾燙的油桶的時候卻愣了愣,這個足足20升容量、鈦合金材質、明明裝滿了熱可可的油桶,竟然輕飄飄的根本沒有什麼重量!

回過神來,衛燃立刻打開了油桶的蓋子,甚至還取出了手電筒湊到了油桶口。

“我…我*你大爺呀…”

衛燃臉色鐵青的看著空蕩蕩的油桶,這裡麵彆說熱可可,裡麵乾淨的連熱可可味兒都聞不到!甚至,他絲毫不懷疑,這個本來已經被他灌滿可可的油桶在剛剛打開之前,說不定連細菌都不存在!

“啪!”的一聲扣緊了蓋子,衛燃慌裡慌張的取出另外兩個油桶——打開。

不出預料,這倆油桶依舊是空的,當初在船上裝的水沒了,和水一起裝進去的那些水果也沒了。可偏偏,其中一個油桶的蓋子周圍,還挑釁一樣,沾著指甲蓋大小的一塊芒果肉!

“你特麼可真是狠啊…”

衛燃一邊咬牙切齒的揉捏著左手虎口的紋身,一邊收起了那三個無比礙眼的鈦合金油桶。

不死心的取出金屬本子裡灌滿了熱油的英軍p44水壺,萬幸,這沉甸甸的重量總算給他帶來了一絲絲的希望。

小心翼翼的擰開蓋子,原本灌進去的熱油早已凝結成塊,但萬幸,那些熱油總算是一滴不少。

他這邊患得患失的同時,隔壁船上的霍克斯卻已經打開了斯特林很久之前隨手塞進水手袋裡的生存罐頭盒,從裡麵取出了一卷綠色的帆布漁具包打開,熟練的將其掛在了胸前,接著又從裡麵取出一個個的魚鉤,掛上不久前衛燃切下來的人肉將其從遠離衛燃的交通艇另一側垂進了水裡。

同樣忙著釣魚的絕不止霍克斯,就連兩位艦長和兩位俘虜也都沒閒著。

除了精神萎靡的駝鹿,交通艇上的五人,全都手拿魚線板,背對著衛燃趴在船幫處專心致誌的盯著海麵之下。顯然,他們之間似乎已經達成了一起求生的某種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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