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太陽升起之前,衛燃拉著柯娜和兩個爬犁,總算準時彙合了在路口等著他們的馬特維。
出乎他和柯娜的預料,和馬特維一起等著他們的,竟然還包括那隻會做算術題的狗子。
此時,這隻狗子不但穿著一件明顯專門為他縫製的,能包裹住身體、屁股乃至脖子的棉衣,四條腿上還穿著厚實的小鞋子,就連臉上,都戴著一副改造過的德式風鏡。
“這個小家夥是打算去刺殺小胡子嗎?”
衛燃指著那隻僅僅把尾巴從棉衣裡伸出來晃來晃去的狗子,開著玩笑問道,“我覺得它還需要一支波波沙衝鋒槍。”
“等有機會,我會給約瑟夫配一支波波沙衝鋒槍的。”馬特維幽默的說道,“不過現在它的任務是幫我們找到馬肉。”
“他能找到馬肉?”柯娜驚訝的問道。
“當然能”
馬特維自豪的說道,“德國人包圍這裡之前,我就教會他表演找東西的遊戲了,找到馬肉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他的棉衣看著不錯”衛燃真誠的誇讚道。
“那是我親手做的”
馬特維拖拽著的他的爬犁一邊走一邊答道,而那隻名叫約瑟夫的狗子,也懂事的幫著在後麵推著爬犁——就像當初它給孩子們表演推嬰兒車一樣。
“好孩子,去車上坐著吧。”馬特維說完,還吹了聲口哨。
得到命令,這狗子靈活的跳上了爬犁,搖著尾巴鑽進了包裹著帆布罩的小窩裡。
“真是個懂事的小家夥”同樣坐在爬犁上的柯娜忍不住讚歎道,“等戰爭結束之後,我也要養一隻這麼聰明的狗。”
“等戰爭結束”
馬特維滿懷希望的說道,“等約瑟夫找到了它喜歡的母狗,等生了小狗,我會送你一隻的,我猜會是春天的時候。”
“我等著那個春天”柯娜笑眯眯的說道。
“相比那個春天”衛燃指了指正前方,“馬特維,我們要走多久?”
“大概四五公裡的距離”馬特維答道,“我們最快也要等到中午才能開始往回走呢。”
“你吃過飯了嗎?”衛燃突兀的問道。
馬特維愣了愣,點點頭說道,“吃過了,當然吃過了,我吃了一隻特彆肥的老鼠,還吃了一塊昨天傍晚領到的黑麵包。”
“柯娜,把包給我。”
衛燃說著,卻停下了腳步,接過柯娜遞來的帆布包,從裡麵翻找出了不久前冒險從飛機殘骸裡搜刮出來的一盒圓形盒子遞給了同樣停下來的馬特維。
“這是什麼?”馬特維並沒有急著接過這個盒子。
“剛剛在我們上次相遇的那架飛機殘骸裡搜出來的”
衛燃把手裡的盒子往前遞了遞,“拿著吧,是德國人的巧克力,這種巧克力太苦了,孩子們根本吃不下。”
“馬特維大叔,拿著吧。”
柯娜接過衛燃遞回來的帆布包的同時幫著勸慰道,“雖然東西都是維克多找到的,但大家都是列寧格勒人,本來就應該相互幫助不是嗎?”
“那...那好吧”馬特維猶豫片刻,終於還是接過了衛燃手裡拿著的圓形鐵皮盒子。
送出了這份或許能救命的小禮物,兩人繼續拉著爬犁和爬犁上的乘客,在夜色中,趟著雪走向了城外的方向。
隨著他們一步一步的前進,周圍的建築也越來越殘破,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能隔三差五的看到一些建築裡隱隱約約透出的微弱火光又或者蒸騰的煙霧。
“那座建築可真完整”坐在爬犁上的柯娜指著斜前方的一棟若隱若現的建築輪廓說道。
“阿斯托裡亞飯店”衛燃和馬特維異口同聲的給出了同樣的答桉。
“我也是列寧格勒人”柯娜提醒道,“我當然知道那是阿斯托裡亞飯店。”
“小胡子40年的冬天宣稱要用7個月的時間攻下列寧格勒”
衛燃根本不掩飾語氣中的嘲諷,“他當時還宣城,要在阿斯托裡亞飯店舉行慶功宴呢,也因為這個原因,德國老的火炮和飛機才一直避開那裡。”
“攻下列寧格勒?”
馬特維冷哼了一聲,接著又和柯娜異口同聲的說道,“想都彆想!”
“大不了我也上戰場”
柯娜理所當然的說道,“除非殺死我,否則我絕對不許那個混蛋去阿斯托裡亞飯店舉辦什麼慶功宴,我考上列寧格勒音樂學院的時候,我爸爸帶我和媽媽去那裡吃了一次飯,而且我們一家人才隻點了紅菜湯和多春魚餡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