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隔壁那顆樹的樹冠上,雨果也再一次的舉起了他帶上來的恩菲爾德的步槍,先是瞄準了那頭在擦拭屠刀的惡魔,接著又瞄準了被釘在樹上的兩個年輕士兵。
可最終,他卻隻是狠狠的錘了一下樹乾,咬著牙重新換上了望遠鏡,繼續盯著那些蜿蜒的甚至看不到頭的敵人,記錄著至關重要的情報。
約莫著五分鐘之後,雨果和衛燃不分先後的從茂密的樹冠中爬下來,重新回到了地表之上。
“夥計們,我們絕對不能讓那些惡魔攻占莫爾茲比,絕對不能讓它們入侵澳大利亞!”
臉色慘白,但卻赤紅著眼睛的雨果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們必須把它們趕走,從巴布亞趕走!”
“雨果,你...你看到什麼了?”尼爾緊張的問道。
“彆問了”衛燃替雨果回答了這個問題,順勢問道,“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我們往北走”雨果用力搓了搓臉說道,“我們要知道它們到底有多少兵力。”
一邊說著,雨果從那個巴掌大的記事本上撕下來一張紙,對折之後遞給了瓦洛洛,同時用土語和瓦洛洛以及凱凱溝通了幾句。
很快,這張紙便從瓦洛洛的手裡交到凱凱的手裡,一同被交過去的,還有瓦洛洛手裡的司登衝鋒槍。
接過紙條和武器,名叫凱凱的土著擰開脖子上用皮繩綁著的一個棕色玻璃小藥瓶,將紙條卷起來塞進去擰上瓶蓋,接著又將彆在腰間的那支勃朗寧步槍交給了瓦洛洛,隨後用土語說了些什麼。
在衛燃等人的注視下,凱凱一手拎著司登衝鋒槍,一手攥著從強身上拆下來的彈匣,眨眼間便消失在了的宛若綠色地獄的叢林裡。
“我們也快點出發吧”
雨果一邊說完,和瓦洛洛用土語交流了幾句,後者先接過雨果剛剛借走的恩菲爾德步槍,並且將幫他拿著的衝鋒槍換給前者,接著又將那支本屬於雨果的勃朗寧大威力手槍彆在了腰帶上,隨後朝他們三人揮揮手,一馬當先的越過了一顆橫躺在地,長滿了苔蘚和蘑孤的枯樹。
“凱凱還會回來嗎?他能找到我們嗎?”尼爾擔憂的問道。
“瓦洛洛已經和他約好見麵的位置了”
相比之前沉默了許多的雨果沉悶的回應了一聲,見狀,尼爾和衛燃對視了一眼,明智的閉上了嘴巴。
在瓦洛洛的帶領下一路前行,眾人剛剛來得及爬上一處高地,這頭頂也毫無征兆的下起了瓢潑大雨。
相比尼爾的不知所措,在這片叢林裡土生土長的瓦洛洛明顯已經習以為常,隻見他冒雨找到了幾顆芭蕉樹,熟練的用寬大的芭蕉葉和藤蔓搭了個小小的庇護所,接著又趁機給他的水壺裡灌滿了新鮮的雨水。
與此同時,衛燃和雨果也冒雨摸向了相距不遠的科科達小徑,看到了那些同樣暫停了腳步在避雨的招核士兵。
“要做點什麼嗎?”衛燃朝身旁的雨果低聲問道。
“算了”
雨果在一番猶豫之後卻擺擺手表示了拒絕,“我們的人太少了,相比在這裡殺死幾個敵人,倒不如保證把情報送回去。”
“以前在第27步兵旅的時候,你是什麼職位?”衛燃換了個和現場無關的話題。
“摩托車急件派送員”
雨果抹了抹臉上的雨水,近乎喃喃自語般的答道,“每天的工作就是騎著那輛每次加油都像是在放屁的諾頓摩托車傳送戰報,等回來的時候,還能順路去喝一杯。”
“你那位朋友呢?”衛燃有一搭無一搭的問道,“那個名叫漢尼拔·辛普森的好朋友,他是做什麼的?”
“他是個無線電通訊兵”
雨果舉著用芭蕉葉裹著的望遠鏡試圖看清雨幕中的那些士兵,嘴上不停的解釋道,“那是個真正的花花公子,他參軍隻是覺得那很帥氣,實際上他並不喜歡打仗。不過不得不承認,他收發電報的技術非常不錯,而且非常康慨。
當然,他也非常討女孩子喜歡。那個混蛋隻要有時間,就會借我的摩托車去酒吧鬼混,有一次甚至差點把我的摩托車弄丟。”
“他會沒事的”衛燃違心的祝願道。
“希望如此吧”
雨果歎了口氣,一番觀察無果之後,一邊小心的往回撤一邊繼續說道,“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的父母,你懂那種感覺嗎?我回來了,但他卻失蹤了。
他的父母肯定會想,為什麼是我回來了不是他們的漢尼拔。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嗎?尤其在涉及自己的孩子的時候。但他們又對我和我的妻子非常好。可越是這樣,我就越愧疚。”
“雨果”
衛燃在磅礴的雨幕中叫住了對方,伸手指了指身後說道,“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不是你害漢尼拔失蹤的,是身後那些混蛋。如果你想做點什麼,我想沒有比殺了那些侵略者更有用的了。”
“我也這麼想”
雨果做了個深呼吸說道,“所以我來了這裡,我本來已經不想再回到戰場的,誰知道那些混蛋又主動找了上來,既然這樣,我們就必須殺了它們了。”
“走吧”
衛燃說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快走一步回到了瓦洛洛臨時搭建的那個聊勝於無的芭蕉葉窩棚。
就像上次在野人山一樣,衛燃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將身上的衣服在一塊石頭上胡亂搓了搓,接著又扯來一大塊苔蘚當作搓澡巾洗了個澡。
見狀,尼爾和雨果也有樣學樣把衣服和身體都洗了洗,隨後光著屁股躺在了庇護所下的兩張芭蕉葉上。
在他們耐心的等待中,這場毫無征兆的暴雨在持續了兩個多小時之後,又毫無征兆的停了下來,眾人見狀,也立刻拿上各自的東西這就出發,以幾乎和科科達小徑平行的方式,在密林間快速前進。
很快,隨著夜幕降臨,這雨林之中也變得愈發吵鬨,那些趕路的鬼子,也再次停了下來開始埋鍋造飯。
見狀,衛燃等人也跟著停了下來,躲在小徑邊緣的一處坡地上,靜靜的看著那些已經搭起帳篷的敵人,看著它們肆無忌憚點起篝火,烘烤著濕透的衣服和鞋子。
與此同時,衛燃等人也學著瓦洛洛的樣子,嚼碎了一種帶著些許苦澀的植物葉子,用那坨混合了口水的粘稠湖湖塗抹在裸露的皮膚上以抵禦成群結隊的蚊子。
不得不說,這方法確實有用,但代價卻是被塗抹的地方包括口腔都有著難以言說的瘙癢和似有若無的燒灼感。
用水壺裡的水漱了漱口,瓦洛洛在昏暗的天色中離開了眾人,並在不久之後,將他的朋友凱凱和一串香蕉帶了回來。
和凱凱一番交流,雨果沉默了片刻說道,“凱凱說,他回來的時候,迪安他們已經撤退轉移了,同時,大本營希望我們能探明到底有多少敵人。”
“需要我們怎麼做?”尼爾三兩口吃掉一根香蕉之後問道。
“夥計們,我們今晚或許可以做點什麼。”
雨果咬了一口香蕉低聲說道,“哪怕隻是遠遠的打一槍就跑,我們也能讓它們忙活一陣子。”
衛燃扒開遮擋視線的灌木,看了眼小徑邊緣那些篝火周圍的鬼子低聲說道,“或許我們可以讓它們整晚都得不到休息。”
這話剛一說出口,雨果立刻眼前一亮,湊到衛燃的身旁問道,“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你覺得他們敢不敢在晚上進入叢林?”衛燃在回答問題之前,先拋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彆說他們不敢,我們也不行。”
雨果無奈的說道,“這片叢林裡有很多足以致命的東西,從沒有腿的毒蛇到四條腿的鱷魚,再到八條腿的蜘蛛,說不定什麼不起眼的小東西就能要了我們的命。”
“這就有點麻煩了”
衛燃遺憾的滴咕了一句,轉而開始琢磨著,趁著晚上搞偷襲的風險有多大以及收益又有多少。
昏暗的森林裡,衛燃等人陷入了冥思苦想,直到瓦洛洛用土語低聲說了些什麼,雨果立刻坐直了身體,帶著一絲絲難掩的興奮,和兩位土著士兵再次開始了隻有他們三個能聽懂的低聲溝通。 <ter css="cl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