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
當兩次沉悶的爆炸從叢林深處傳來的同時,頭頂也毫無征兆的下起了瓢潑大雨。與此同時,衛燃也以最快的速度,遊過了一條即將漲水的溪流。
這足以遮擋視線的暴雨來的突然,對他來說卻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足以衝刷掉他一路留下來的痕跡,而且那條溪流在漲水之後,也足以阻擋一段時間小概率追到這裡的追兵。
相應的,他想繼續趕路,卻也已經不太可能了,即便他再急,這個時候儘快找個地方避雨無疑才是最正確的選擇,更何況...
尼爾和土著士兵凱凱顯然都已經死了,他就算再著急的趕過去也根本就於事無補,在這裡多逗留一段時間,說不定還能給雨果和瓦洛洛爭取些時間。
刻意往地勢高的地方走了走,衛燃找了兩顆緊挨著一塊巨石的喬木,先躲在樹下取出了金屬本子裡的水手袋,抽出那張用傘布做的天幕撐起來綁在兩棵樹上,並將另一邊繃緊,用削尖的木頭棍穿過線環釘在了地上。
最後取出吊床也一起綁好,衛燃立刻脫光衣服,先用一根點燃的蚊香燙掉了全身各處加起來能有二十多隻的肥大螞蝗,接著又給頭上和腿上的傷口換了藥並且用套套重新做好了防水,這才將衣服擰了擰晾在一條樹杈上,並將一整盤點燃的方向固定在了那個白銅蚊香筒的蓋子裡,將其放在了吊床的正下方。
取出本屬於埃文斯艦長的望遠鏡,警惕的盯著遠處那條已經漲水的河道,直到那湍急的水流足夠攔住所有的追兵,他這才徹底鬆了口氣,又奪回了巨石另一側的天幕之下。
光著屁股抱著霰彈槍躺在乾燥的吊床上,衛燃還不忘從充當枕頭的水手袋裡抽出一條毯子蓋住了肚子免得著涼,這才有心情擺弄著剛剛得到的相機,同時暗暗琢磨著,他剛剛用人頭設置的定時詭雷有沒有炸到鬼子,如果炸到了,又炸死了多少鬼子。
好歹那20頭鬼子的擊殺任務應該是完成了吧...接下來還得拍10張照片...
衛燃收起相機滴咕了一句,拉上毯子蓋住身體,卻是根本就不敢閉上眼睛。
躺在吊床上休息了能有三個小時,這場暴雨也毫無征兆的在某一刻停了下來。
收了天幕和吊床,又熄滅了那盤效果還算不錯的蚊香,衛燃重新穿上依舊能擰出水兒的衣服鞋子,背著裝有擲彈筒等物的鬼子背包,拎著霰彈槍小心翼翼的走向了最後一次見到尼爾的方向。
隻不過,他這一番來來回回的尋找,直到天色擦黑卻都沒見到尼爾的屍體,不但尼爾,就連土著士兵凱凱的屍體都不見了。
壓下心頭的疑惑小心翼翼的摸到了小徑邊上,衛燃在舉起望遠鏡之後不久卻攥緊了拳頭。
此時,就在小徑邊上,尼爾和凱凱的頭顱和四肢已經被木楔釘在了一顆大樹的樹乾上,而他們被開膛破肚的軀乾則被隨意的丟棄到了小徑邊的一塊大石頭上。
不僅如此,此時這小徑之上,也已經沒有了敵人。隻有因為剛剛的暴雨,在時斷時續的車轍印裡積攢出來的渾濁水窪。
沒有貿然離開森林,衛燃逆著科科達小徑的方向,悄無聲息的摸向了機場的方向,同時卻也在暗暗發愁,該去哪找到雨果和瓦洛洛。
如此連續走了能有兩個小時,這天色也徹底黒了下來,更要命的是,頭頂竟然又開始下起了瓢潑大雨。
沒有辦法,衛燃隻能冒著雨,借著連同相機一起繳獲的,那個醜的彆出心裁的方盒子手電筒釋放的昏黃光芒,往叢林深處走了能有五六百米的距離,勉強找了個遮風擋雨地方,重新支起了天幕和吊床。
勉強找了幾根枯木削掉了外麵被雨水打濕的表層,接著又將裡麵比較乾的位置劈砍成細條,借著從打火機裡揪出來的一團吸滿了煤油的棉花,很是費力的點燃了一堆篝火。
細心的嗬護著這堆冒著白色濃煙的篝火燒的旺了一些,已經一整天沒怎麼吃東西的衛燃取出金屬本子裡的挎包,從裡麵翻出了美式飯盒,倒上裝在襪子裡的大米仔細淘洗了一番,填上水架在了篝火的邊上。
這用襪子裝大米確實是二戰鬼子的特色,按照鬼子的標準,這一隻襪子裝滿大米差不多就是五天的口糧。
當然,即便是牲口一樣的鬼子,也輕易不會用穿過的襪子來裝大米,所以臟倒是不會臟,更何況他搜刮物資的時候還特意檢查過這些裝大米的襪子。
而他此時繳獲的背包裡,這樣裝滿了大米的襪子就有足足兩雙總計四隻,按照鬼子的標準,這都夠大半個月的口糧了。
再次點燃蚊香燙掉了身上各處的螞蝗,接著又將濕透的衣服全都脫下來架在篝火的邊上,衛燃取出了進入這段曆史之前,裝滿了啤酒的英軍P44水壺。
不出預料,這水壺裡連個啤酒味兒都沒給他留下。好在,衛燃也不在乎,取下外麵的帆布罩之後,又取出套杯接滿了雨水,將其同樣架在了篝火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