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燃說著,將其中一塊看著最臟的大洋又丟給了陶燦華,“這三塊大洋,有一塊是油錢,另外兩塊算是我問你借的,等我表姐發了工資再還你。”
說完,衛燃手裡惦著搶來的三塊大洋,轉身走向了中藥鋪,順便還粗暴的關上了車門,隻剩下陶燦華這個老實孩子一手攥著銀元,另一隻手捂著後腦勺,趴在座椅上一邊哭一邊捶打著駕駛位的座椅靠背。
與此同時,衛燃卻也走進了中藥鋪,格外囂張的從兜裡又摸出一摞大洋,嘩啦一聲丟在櫃台上,隨後捏著煙嘴猛嘬了一口香煙,像個地痞流氓似的嚷嚷道,“給我拿一根兒人參,就這麼多錢,能買到多好的就要多好的。”
“這位爺,這位爺。”
這藥鋪的夥計或許是見慣衛燃這樣蠻橫無理的混子,一臉從容和氣的收了櫃麵的銀元數了數,隨後陪著笑臉問道,“您要白參還是紅參?要高麗參還是西洋參?這人參是好,但可不能亂吃。萬一...”
“萬一什麼萬一?”
衛燃一臉不耐的說道,“老子最近天天熬夜打牌,就想弄顆人參提提神,你看著拿,錢就那麼多,能買多好就要多好的,管用了,我說不準哪天還來,不管用,哼!老子下次瞅見你的時候一槍崩了你。”
“您這麼說我可就明白了。”
那夥計一掂手裡的銀元,笑眯眯的說道,“這位爺,您看這麼著,我給您稱點紅參片您看怎麼樣?
困了乏了,您就含上一片,這不管什麼參,終究不是大蘿卜是不是?您這萬一贏了大錢,一高興啃上一大口,那可就傷了身體了。”
“也行,你這夥計會來事兒。”
衛燃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從兜裡又摸出一塊大洋塞到了對方的領口處,“這一塊是爺賞你的,快去把參片準備好。”
“得嘞!”
那夥計應了一聲,將手裡的銀元遞給賬房之後,動作麻利的拿起了銅盤小稱開始了準備。
沒讓衛燃等待多久,這夥計便將稱好的紅參片倒在了一方草紙上,隨後又從櫃台下麵取了兩個也和剝了皮的椰子差不多大的四耳帶蓋粉彩陶瓷罐子,在裡麵墊上幾張草紙之後,把那些紅參片裝了進去。
最後用紅布條將這陶瓷罐的四個提耳和蓋子仔細的綁緊,這夥計囑咐道,“這位爺,一天最多三片,可彆吃太多了,該休息還是要休息,可不能把身子熬壞了。”
“哪那麼多話,你這罐子還挺好看,這上麵畫的什麼?”衛燃插科打諢的故意問道。
“八桃蝙蝠”
這夥計依舊一團和氣的答道,“多福多壽,咱們這懸壺的營生,可不就盼著進門的人多福多壽嗎?”
“你小子會說話”
故作蠻橫的衛燃在內心暗道了一聲得罪,同時也故作囂張的再次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這才拎著那倆用紅布條綁著的瓷罐離開藥鋪鑽進了車子裡。
故意沒管身後抱著琴囊縮在一角的陶燦華,衛燃駕車又去勸業場繞了一圈,卻發現今天連那些賣煙的小夥子們都沒出來。
見狀,他也隻能隨意找了個煙販子,買了一包駱駝煙揣進兜裡,無視了身後隱隱跟著的一輛黑色轎車便往回趕。
直等到回到敘情書寓將車次開進車庫,衛燃和陶燦華這才齊齊的出了口氣。
“剛才沒傷著你吧?”衛燃歉意的朝著身後的陶燦華問道。
“沒事兒”
陶燦華趕緊擺擺手,這本就是昨天晚上就商量好的,他自然早就有準備。
“幸虧昨天商量好了”衛燃跟著滴咕了一句。
“真有人盯著咱們?”陶燦華立刻緊張起來。
“我哪知道”
衛燃兩手一攤失口否認道,“咱們總得演的真一點兒不是?行了,下車吧。”
說著,衛燃從兜裡摸出三塊大洋又還給了陶燦華。
等這小夥子帶著他吃飯的家夥什離開車廂,衛燃這才拎上那倆瓷罐推門下車,也跟著走進了小樓裡。
這些紅參片其實是今天早晨的時候,茉莉托他幫忙買的,至於用途嘛,至少對方說是準備哪天燉外麵那幾隻還能下蛋的母雞用的。
無論茉莉找的什麼借口,衛燃可懶得去刨根問底兒,他隻是為了讓自己顯得“剛賺了三百大洋有的是錢”,所以自掏腰包,把購買量翻了一番而已。
將其中一個瓷罐送給茉莉,衛燃拎著另一個瓷罐返回了房間,拆開綁住蓋子的紅繩,隨後又取出食盒,往裡麵倒了能有一半的紅參片,順便,還往一個清空的煙盒裡塞了幾片。
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衛燃卻是倒頭就睡,並在沒多久之後,便進入了夢鄉。
這已經是28號,按照他進入這段時空之前收集的曆史記錄,等到29號的淩晨兩點,戰鬥便會打響。換句話說,在戰爭開始之前,這是最後的休息時間了。
無論如何,衛燃如今早已稱得上百戰老兵,他早已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左右戰局改變曆史的能力,但卻也有自信能在接下來的戰鬥中自保沒問題。
隻是,現在唯一的問題在於——需要他保護的美香表姐到底去哪了。 <ter css="cl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