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便看到了這裡麵放著的三腳架、測距儀和那台超大號的望遠鏡,以及角落放著的幾個保存完好的德軍飯盒,乃至幾個方盒子手電筒和望遠鏡等雜物。
將這些德軍飯盒一個個取出來,這裡麵有的放著廣角鏡頭的羅伯特相機,有的放著鏡頭和膠卷,還有的放著小巧的汽油爐。
可當他打開最後一個飯盒的時候,卻發現這裡麵放著的,是幾個塑料皮本子和幾支鉛筆。
他記得清楚,這些塑料皮本子和鉛筆,都是這個空投箱子自帶的。
抽出一個本子小心的翻開,裡麵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寫,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全都如此。
可當他抽出最後一個本子打開的時候,卻發現第一頁便用鉛筆繪製著一頂德軍鋼盔,那鋼盔的周圍,還墜著16枚宛若生日蠟燭的子彈殼。
輕輕往後翻動了一頁,其上是一篇用鉛筆寫的俄語日記。
“今天我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爸爸正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打著盹兒,我以為我在做夢,直到他給我端來了一碗肉湯我才意識到,我竟然真的活下來了”
繼續往後翻了幾頁,後麵的日記雖然沒有寫詳細的日期,但卻瑣碎的記錄著每次睡醒之後發生的事情。
在那些文字裡,這對父女因為“假死”和相互不希望對方去前線一次次的發生了爭吵——直到某一篇日記裡,蒂莫菲不告而彆,並且留信提議,把一直在爭論的問題留待她養好傷之後再談。
這一頁,還夾雜著蒂莫菲留下的親筆信,漂亮的花體俄文和悠雅的遣詞,似乎都符合一位貴族後裔的修養。
再後來的某一篇日記裡,養傷的蕾吉卡架起了那台望遠鏡,開始熱衷於在沒有極光而且不下雪的日子裡尋找那些漂亮的星星來打發時間。而在這幾頁日記的後麵,還會劃出不同的星星分布。
繼續往後翻,蕾吉卡有關星空的日記沒有堅持幾頁便宣告終止,緊隨其後的最後一頁,也隻是寫下了那句“我要去參加遊擊隊了,我的弟弟死了,我的爸爸也戰死了。現在該輪到我去了,總要有人去趕跑那些侵略者才行。”
也就在他看完這最後一頁日記的時候,他的左手虎口處也閃過了一瞬間無法忽視的燒灼感。
甩了甩手,衛燃略作猶豫,最終卻又將手裡的筆記本放回了飯盒裡。隨後將這個裝的滿滿當當的空投箱子小心的放回了原位,駕駛著雪地摩托拖拽著一路往北,最終停在了一片封凍的湖泊邊緣。
拍了拍狗頭讓這個大塊頭老老實實的在拖鬥上蹲著,衛燃取出望遠鏡觀察了一番周圍,這才取出了金屬本子翻到了最新的一頁。
果不其然,這一頁多出了一個藍色的反轉漩渦和一行字——那些隱藏在極光之上的星星真的很漂亮,真的很想讓我的弟弟和爸爸也能看到。終於,我也像他們一樣,變成了極光之上的星星。
暗暗歎了口氣,衛燃將這藍色漩渦裡的東西取了出來。
和猜測的一樣,這裡麵放著的真就是那台施耐德生產的,25X105倍的超大廣角的望遠鏡。
這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獎勵對於衛燃來說或許隻是一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用上的道具,但對於蕾吉卡姐弟來說,卻是證明了他們曾經為保衛摩爾曼斯克和物資鐵路付出了什麼的最直接證據。
隻不過,獎勵給衛燃的這台安裝在三腳架上的望遠鏡,卻一如既往的被抹掉了銘牌信息,轉而多了個沙漏標記。
循著記憶,衛燃握住包裹著一層皮套的手柄轉動望遠鏡的角度,讓它和當初蕾吉卡觀察的方向儘量保持著一致,隨後用額頭頂著頭枕,把眼睛湊到了目鏡的邊上。
借助這台望遠鏡極佳的光學性能,他輕而易舉的讓視線穿過了極光之間的縫隙,輕而易舉的對準了夜空中一顆明亮的星星。
他知道,那顆是至關重要的北極星。
暗暗歎了口氣,衛燃卻並不急著收起這台大號望遠鏡,反而取出了金屬本子裡的雪橇車,準備把帳篷搭起來。
然而,當他掀開雪橇車上覆蓋著的帆布時,卻意外的發現這雪橇車的車尾,竟然橫向固定了一個被拆掉了拉手和橡膠輪的空投箱子。
掀開這空投箱的蓋子,衛燃不由的啞然失笑,這裡麵放著一套德軍的雙麵冬季迷彩以及一雙配套的德軍山地靴。
除此之外,這裡還有當初他得到的絲綢傘布製作的襯衣襯褲和繳獲來的羊毛衣褲以及一雙塞著裹腳布的高腰拉普蘭靴子,甚至就連原本裝在箱子裡的那件鹿皮袍子都放在了這裡。
轉而掀開那個裝滿了各種罐頭的木頭箱子,這裡麵原本放著的鹿皮袍子自然是沒有了,但在箱子蓋的內側,卻掛著兩個方盒子手電筒,那掛點的位置甚至還各自鑲著一枚紀念銀幣。
見狀,衛燃索性坐在雪橇車上,將金屬本子一頁頁的檢查了一番。
可惜,除了那支在曆史片段裡丟失的毛瑟刺刀那一頁多了個10天的倒計時,除了怕疼不想取出來的運輸車,他也再沒有多餘的發現了。
在唏噓中搭好了帳篷有點燃了鑄鐵爐子,衛燃卻再次站在了那台超大號望遠鏡的邊上,緩緩轉動方向,漫無目的的觀察著這片夜空和點點的繁星,奢望著能找到代表那一家三人的星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