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曆山大的速度遠比衛燃預想中的更快,就在第二天中午,陪著穗穗等人,剛剛將奧莉佳和奧萊娜姐妹送上回彼得堡飛機的衛燃便接到了亞曆山大的電話。
“維克多,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調查?”
電話另一頭的亞曆山大說道,“剛剛薩韋利已經帶著那件滴膠作品趕去那座工廠了,還有,我已經把那座工廠買下來了,教授去了什麼地方?我打算把那座破工廠送給你了,就掛在教授的名下怎麼樣?”
“買買下來了?”衛燃錯愕的反問道,“你把它買下來做什麼?”
“不是伱想要嗎?”
電話另一頭的亞曆山大同樣錯愕的反問道,“難道我理解錯了你的暗示?”
“我暗示什麼了?”衛燃哭笑不得的反問道,“我平時都不在伏爾加格勒,我要那座破工廠做什麼?”
“算了,這不重要,反正那座破工廠也不值什麼錢,我們還是說正事吧!”亞曆山大滿不在乎的追問道,“教授去了什麼地方?他和周的電話怎麼又關機了?還有,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調查?”
“多謝你慷慨的假期”
衛燃拉著穗穗一邊往機場外麵走一邊說道,“他和我小姨今天一早就和薩韋利的爸爸還有佐婭的爸爸回摩爾曼斯克了,同行還有回去辭職以及收拾行李的佐婭。
教授準備利用這個假期完成他發現的那些勃蘭登堡士兵的曆史調查和研究,這個時候我猜他們的航班還沒降落呢。”
“我開始後悔給他那麼久的假期了”
電話另一邊的亞曆山大嘀咕了一句,隨後略顯後悔的將話題又扯了回來,“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調查?”
“我會想著這件事的”衛燃含糊不清的敷衍道。
“你不會沒調查完就回喀山了吧?”亞曆山大略顯警惕的問道,“我還安排了采訪呢,你可不能突然離開。”
“還有采訪?”
“當然有采訪”亞曆山大理所當然的答道,或者不如問問,他願意花這麼多錢和精力做這些事情為的什麼?
“我會儘快的”衛燃再次做出了承諾,這才掛斷了電話。
“接下來你們去哪?”衛燃朝穗穗問道。
“回家”
穗穗打了個哈欠,“休息休息,我們也該琢磨琢磨什麼時候回喀山了。”
“這兩天就回去吧”衛燃毫無負擔的答道。
“你不是還要幫亞曆山大先生調查嗎?”穗穗狐疑的看著衛燃,“你打算放他的鴿子?”
“倒也不至於”衛燃擺擺手,胡亂解釋道,“這兩天免不得要在附近跑一跑。”
“那我們等著你吧!”穗穗想都不想的說道。
“不急著回去工作了?”
“有那些兼職留學生,我可輕鬆太多了。”穗穗美滋滋的說道。
借著這個話題一路閒聊,衛燃駕車帶著姑娘們回到了島上的家裡,隨後又獨自趕到了那座曾經抓茨岡人的廢棄農產品工廠。
離著老遠,他便看到正有一些建築工人在修補圍牆和大門,而在大門口,還停著亞曆山大送給薩韋利的那輛沒來得及上牌的寶馬轎車。
“新工作怎麼樣?”衛燃推門下車之後朝著靠著車門抽煙的薩韋利問道。
“比以前的工作輕鬆多了”
薩韋利在嘗試給衛燃分煙遭到婉拒之後,招招手帶著他一邊往裡走一邊說道,“那件東西是半個小時之前送過來的,另外,老板好像買下了這裡準備送給你。”
“花了多少錢?”衛燃隨口問道。
“才不到兩百萬盧布”
薩韋利答道,“我聽說這裡以前是加工農產品的,已經荒廢很久了,維克多,你怎麼會對這個破房子感興趣?”
“隻是個誤會”衛燃咧咧嘴卻懶得解釋,跟著對方走進了當初關押那些茨岡人的車間。
這車間裡倒是已經被打掃的乾乾淨淨,周圍還支著一圈工地上才能看到的投光燈。
在這些投光燈光束籠罩的中間停著一輛烏拉爾4320平板卡車,此時,那件滴膠作品就在這輛車的平板車鬥上放著——被那些刺目的光束照的纖毫畢現仿佛染上了一層光暈。
“亞曆山大先生擔心這件東西放在這裡會被偷或者被毀,所以他安排了幾名看守。”
薩韋利指了指車間外,“平時他們都在外麵,不會打擾你工作的。”
“外麵那些工人呢?”衛燃想了想又問道,“他們不會打算把這座工廠全部翻新一遍吧?”
“他們隻負責翻修圍牆和大門”薩韋利笑著答道。
“你呢?你也得在這兒陪著我?”衛燃一邊繞著那輛烏拉爾卡車打量一邊問道。
“我隻負責把這件東西交到你的手上”薩韋利攤攤手,“當然,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我也可以留下來。”
衛燃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這種事你可幫不上忙。你可以先去忙你的,等我這邊有結果會直接通知亞曆山大先生的。”
三言兩語一番寒暄打發走了勉強已經算朋友的薩韋利,衛燃在這座仍舊堅固的車間內外轉了一圈,隨後卻駕車趕往了附近的鎮子,買了一些可能用上的物資,對金屬本子裡的物資進行了補充。
再次回到車間,衛燃關了所有的投光燈,隨後爬上貨鬥,看著被樹脂封印的碎骨和武器取出了金屬本子。在嘩啦啦的翻頁聲中,金屬羽毛筆也在紙頁上開始了繪製。
那是一個背影,一個趴在一顆僅有大腿粗的白樺樹後麵,周身被周圍的灌木遮掩,手裡還操縱著一支捷格佳廖夫反坦克槍開火的背影。
在那正噴薄著槍口焰、周圍灌木被槍口氣流推開的槍管正前方,還隱約能看到一輛坦克和一輛半履帶裝甲車,以及隱約可見的反坦克錐。
在他的等待中,那金屬羽毛筆在這副圖案下寫出了故事的開頭:
角色身份:遊擊隊槍械維修員維克多
回歸任務:協助擊毀至少五輛坦克裝甲車輛,逃出敵軍包圍圈,為所有遊擊隊員拍攝單人照及不少於兩張合影。
技能任務:打掃戰場,收集至少40公斤單兵武器。
技能剝奪:醫療、德語
上次技能剝奪是什麼時候來著?
不等衛燃想明白這個問題,濃烈的白光便席卷而至,緊跟著,他也看到了這次能用到的東西。
“竟然給了這個!”
衛燃心頭一跳,他看到的第一樣可以使用的道具,便是那支幾乎沒有機會用到的索洛圖恩反坦克槍!
緊隨其後,這白光中又出現了祿來雙反、蘇軍鬥篷和總是配套出現的德國行軍靴、以及鋼筆和布魯斯口琴。
在他耐心的等待中,這白光中又相繼出現了和指北針綁定在一起的飛返表,以及工兵鏟、英軍P44水壺、納甘轉輪手槍和傘兵重力刀,還有最後出現的剪線鉗。
這可有點麻煩了.
衛燃皺了皺眉頭,這次雖然給了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反坦克槍,但其餘的熱武器卻隻有一支轉輪手槍,甚至連刺刀都沒給。
不過再想想這次的身份,大概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吧
在他最後的胡思亂想中,白光漸漸消退,周圍的氣溫沒有太大的變化,但他卻在迎麵吹來的微風中,聞到了腐殖質特有的味道,聽到了風吹樹葉時嘩啦啦的輕響。
當視力也跟著恢複,他發現自己正趴在一片滿是落葉的灌木叢中,周圍身側並沒有其他人,身後是大片的白樺林,身前不遠的森林外麵,則是一片似乎發生過火災的農田,那農田中間離著自己不過百米遠,還有一條蜿蜒的土路。
習慣性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行頭,頭上一頂破破爛爛纏著枯草樹枝的布瓊尼帽子,上半身是一件經典的半開襟卡其布夏季套頭衫,外麵還套著一件破破爛爛,而且沾滿了落葉的土黃色雞心領毛衣,下半身不出意外,是和套頭衫成套的一件卡其布燈籠褲,倒是腳上,穿著的是一雙已經濕透了的漆布靴子。
相比這套似乎是正規軍的衣服,他的身體側前方卻放著個德國二戰早期配發的,仍舊帶有棗紅色馬毛皮的行軍包。
這個打開的行軍包裡,卻隻放著四瓶莫托洛夫雞尾酒、一個明顯從德國人手裡繳獲來的戰壕打火機和一個打開的德軍飯盒。那飯盒裡裝著的,卻是五發一組被固定在漏夾裡的,14.5毫米口徑的子彈!
隻從那些子彈塗了黑漆的彈頭就知道,這玩意兒是BS-41鎢芯穿甲彈。
可自己並沒有反坦克槍啊,或者準確的說,自己手頭並沒有能發射這種子彈的反坦克槍。這麼說,周圍其實還有其他人?
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圍,可惜,因為灌木的遮擋,也因為這裡地勢並不算高,他並沒有任何的發現。
即便如此,他也清楚的知道,這個時候最好還是老老實實的趴著,畢竟,他即便是貿然離開,也根本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
再次觀察了一番左右,衛燃先取出了蘇軍鬥篷,讓他意外的是,在這鬥篷的裡側,竟然掛著一隻德軍的方盒子手電筒,那手電筒白色的塗裝和外麵附加的皮套讓他一眼就認出來,這東西大概率是上次在北極圈戰場裡對抗勃蘭登堡部隊時繳獲的戰利品。
當初拿出來的時候好像沒有來著
衛燃暗暗嘀咕著將這鬥篷在灌木叢的根部鋪開,隨後將左手伸進去,從裡麵取出了反坦克槍。
當初衛燃給它換的高倍瞄準鏡雖然還在,但配套的火炮大架卻並沒有出現,相應的,它的彈藥儲備也僅僅隻有插在槍身上的那一個彈匣。
取下彈匣看了一眼,萬幸,這裡麵總算是有子彈的,隻可惜裝的卻並非穿甲彈而是高爆彈。
重新裝好彈匣搖動曲柄將一顆子彈推進彈膛,衛燃用鬥篷蓋住了相對更加顯眼的後半部分。
再次觀察了一番左右,衛燃抬頭看了看還算明媚的陽光,隨後取出指北針分辨了一下方向,一番估摸之後,將那支飛返表大致調整到了下午四點的樣子,並且將其靠在了不遠處的飯盒上,讓自己可以一眼看到表盤。
在表盤上的指針一格挨著一格不知疲倦的跳動中,約莫著大半個小時之後,在森林外那條土路的一側開過來一支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