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兩輛車子相隔百米一前一後的行駛在貫穿農田的泥濘土路上。這兩輛車的頭頂,還有一架小型無人機在悄無聲息的跟隨著。
然而,就在瑪爾塔的麵包車開過一個岔路口,即將拐上開往頓涅茨克方向的那條破爛公路的時候,伴隨著一聲在車裡根本無法察覺的槍響,她的麵包車一側輪胎卻猛的炸開,這輛麵包車也車頭一歪,失控一頭紮進了路邊剛剛開始冒出新芽的麥田裡發生了側翻。
見狀,意識到不妙的衛燃立刻踩下了刹車並且打開了這輛車的遠光燈和車頂行李架上那一排刺目的車燈。
也正是借著這劃破黑夜的燈光,他清楚的看到側前方另一條路的路基排水渠裡冒出了個人朝他開了一槍,隨後,已經被他踩停的車子也跟著一抖,在“嘭”一聲朝著右前方陷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這輛車右前輪胎肯定已經被打爆了,而從他自始至終都沒聽到槍聲來看,他甚至已經大概猜到了對方使用的武器。
快速掃了眼後視鏡,此時,車尾方向已經有兩個端著武器的人一左一右的從路邊的水渠裡爬上來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再次掃了眼正前方相互掩護著走向瑪爾塔那輛車的三個人以及另外一個走向自己的人,衛燃以最快的速度從金屬本子裡取出那支VSS微聲狙擊步槍和OTS38微聲轉輪手槍,一個頂上子彈,一個壓下了擊錘,隨後又將它們收回了金屬本子,並且順便拉上了出發前瑪爾塔送給自己的魔術頭巾遮擋住了麵部。
他這邊剛剛忙完,那左右夾擊的兩人便來到了他的車前,用手電筒照進窗子,同時喊著他的俄語名字讓他開門。倒是正前方那個,因為被刺目的車燈晃到了眼睛,下意識的用手遮了一下。
與此同時,衛燃也看到,頭頂正有一架小型的無人機在緩緩降落,正前方路邊的溝渠裡也走出個手拿遙控器的士兵,正伸著一隻手準備接住那台無人機。
“哢嚓!”
衛燃打開了所有車門的鎖,兩側的敵人也跟著用一隻手拉住了車門外的把手,可也就是這個時候,已經將身體轉過來,作勢要鑽出車子的衛燃,卻也用那支小巧的微聲轉輪手槍斜頂著貼有防曬膜的車窗玻璃,朝著駕駛位車外的“門童”扣動了扳機!
“噠!”
被不遠處無人機螺旋槳的聲音掩蓋的槍聲中,衛燃不等和自己隔著一道車門的敵人倒地,他左手握住的手槍卻已經穿過右臂的腋下,朝著背後那個同樣拉開了車門的敵人連續打出了兩發子彈!
快速回頭看了一眼,上半身已經從車裡鑽出來的衛燃用推開車門的動作順便把車門外的屍體推倒,他手裡那支小手槍,也打出了一束紅色的激光。
“嗒!”
在這束紅光的指引下,衛燃再次扣動了扳機,將這轉輪手槍裡的最後兩發子彈全都打在了車頭正前方,那個被車燈晃花了眼睛的敵人遮住眼睛的手背上和脖子上。
眨眼間解決了這三個敵人,那個正在收回無人機的士兵也終於注意到了衛燃車子兩側摔倒的同伴。
隻不過,還不等他把手裡的遙控換成武器,更不等他呼喊出聲以及跳下路基,衛燃手裡的轉輪手槍便已經換成了那支VSS微聲狙擊步槍。
“噠!”
依舊是在無人機螺旋槳的噪音掩護之下,一發鋼筋棍兒棍兒無聲的鑽進了那位飛手的脖頸裡,打著轉撕開了血管,又砸斷了頸椎。
“噗通!”
直到這個時候,車頭方向那個敵人也才摔倒在地,但他的動靜卻被那架無人機的噪音給完美的掩蓋住了。
伸手關了車燈,衛燃先給車身兩側和正前方的敵人屍體各自補了一槍,隨後便抱著槍跳下了路基,在泥濘的排水渠裡貓著腰快步跑向了瑪爾塔的麵包車方向。
此時,那仨守著這輛車的蒙麵人,才剛剛砸開了麵包車的擋風玻璃,正試圖將似乎受傷的瑪爾塔給拽出來呢,卻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和他們隻隔著一條路的衛燃,更沒有注意到那架無人機為什麼還懸停在距離地麵兩米高的位置不動。
更讓衛燃無法理解的是,在那個回收無人機的敵人藏身的位置,竟然再沒有人冒出來,甚至就連他們身後都沒有彆的埋伏。
這素質也忒特碼次了.
衛燃格外嫌棄的暗暗嘀咕了一句,舉槍瞄準那三個才剛剛把瑪爾塔拽出來的人,朝著其中兩個的後腦勺扣動了扳機,隨後又朝著剩下的那個人下意識伸向胸前的那隻手的胳膊打出了一發子彈,轉而又朝著另一邊的胳膊打出了一發子彈。
謹慎的看了看三條路的各個方向和頭頂,衛燃又給那架懸停的無人機來了一槍,這才收起武器快速跑到路對麵,將故意留下的活口踹倒在地。
“誰透露出來有個曆史學者在這個村子的?”
衛燃詢問的同時,也抱起了滿頭是血,而且大腿處似乎還中了一槍的瑪爾塔,快速幫她檢查著身上的傷勢。
消息有好有壞,這個陷入昏迷的姑娘頭上的傷似乎是突然翻車之後和門框或者方向盤之類的磕碰出來的,雖然看著流了不少血,但其實並不嚴重。
可壞消息是,她除了大腿上被子彈打出了一個貫穿傷之外,右邊胳膊上還有一道血流不止的劃傷,而且她的一根肋骨似乎也被撞斷了。
將這姑娘暫時抱到側翻的車子邊上的陰影裡,衛燃先幫她大腿和胳膊上的傷口進行了捆紮止血,隨後又給她骨折的肋骨小心的完成了複位,並且從側翻的車子裡翻出醫療箱,從裡麵找出紗布幫她臨時包裹住了頭頂的傷口。
安置好了這個因為好心提醒自己才受傷的姑娘,他這才走到唯一留下的活口旁邊,借著衣服的掩護取出毛瑟刺刀,將刀尖戳進他的肋骨縫緩慢的轉動著,“最後一次問你,誰透露出來有個曆史學者在這裡的?”
“啊!”
這男人發出了一聲慘叫,“我說,我說!快停下!”
“是誰?”衛燃繼續轉動刺刀,用刀刃刮磨著對方的一條肋骨不為所動的問道。
“維塔利!是村子裡的維塔利!他是我們收買的人!是他給我們打電話的。”這人在哀嚎慘叫中說道。
“他怎麼知道的?”衛燃繼續轉動著刺刀問道。
“他的兒子和他說的!”
這男人繼續說道,“他說他的兒子本來在村口踢球,然後將聽來的事情和他說的!快停下!上帝!快停下!”
“怎麼證明你說的是真的?”衛燃繼續轉動著刺刀不緊不慢的問道。
“手機,操縱無人機那個人的手機!那上麵肯定有他發來的信息!快停.”
“噗!”
衛燃手裡的刺刀貼著肋骨縫捅穿了對方的肝臟,並在抽出來的同時貼著肋骨縫橫向劃了一道,消弭著凶器的特征。
殺死了最後一名敵人並且搜出了對方指出的手機,找到了那條消息,他這才取出那台備用手機撥給裡卡爾普。
“又怎麼了?”電話剛一接通,卡爾普便漫不經心的問道。
“惹了些麻煩”衛燃隱晦的說道,“可能需要清理些垃圾。”
“我就知道”
電話另一頭的卡爾普一副老子早就料到了會這樣的語氣,“等電話吧。”
“謝”衛燃話都沒說完,對方便再次掛斷了電話。
這次,僅僅隻讓他等了不到一分鐘,便有個號碼打了過來,而在他接通之後,電話另一頭的人熱情的說道,“嘿!小家夥,快把你的坐標給我。”
僅僅隻是這一句話,衛燃立刻聽出來,這位是那個曾經送飛機給他們的大耳朵查布叔叔!
暗暗歎了口氣,衛燃將自己的坐標告知了對方,順便提及可能需要一輛救護車的事情。
“放心吧,很快就到了。”
電話另一頭的大耳朵查布叔叔似乎並不急著掛電話,然而直白的問道,“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保密?”衛燃試探著問道。
“沒問題!記得把你的臉遮住。”大耳朵查布叔叔說完,便毫無征兆的掛斷了電話。
收起電話,衛燃給瑪爾塔再次檢查了一遍傷勢,這才以最快的速度從被他擊斃的那幾具屍體身上挖出了他打出去的微聲子彈的彈頭又撿走了彈殼,並且用之前得到的那支微聲型馬卡洛夫重新補射破壞了之前的彈痕。
忙完這些,他又把那架無人機和遙控它的手機以及所有屍體身上搜刮到的電子設備全部砸毀之後塞進了食盒。
也正是借著銷毀痕跡的功夫,他也注意到,這幾個人裝備的全都是以VSS微聲狙擊步槍為基礎,經過現代化改進的VSSM步槍,以及同樣從蘇聯那裡繼承來的PSS微聲手槍。
要是金屬本子裡的那支也能升級一下就好了
衛燃頗為眼饞的嘀咕了一番,等他仔細的將自己的腳印和摸過的那些武器上的指紋也擦除乾淨,並且收拾了瑪爾塔的一些私人物品裝進包裡的時候,一架民用塗裝的米8直升機也在一架米24的護衛下,從遠處低空飛到了路口降了下來。
隨著艙門開啟,先有兩個人拎著擔架下來,在給瑪爾塔初步檢查之後,將她送上了機艙,並且將衛燃也帶了上去。
而另外下來的那幾個人,卻將那些屍體和衛燃剛剛撿來堆在一起的武器全都塞進了衛燃之前開的那輛越野車裡,澆上了他們帶來的汽油。
在衝天的火焰中,衛燃和昏迷中的瑪爾塔搭乘著這架同樣繪製著鐮刀葡萄藤的民用米8直升機低空離開了這片農田。
隔著舷窗,他甚至還看到那架米24用航炮對那輛火光衝天的越野車進行了一輪誠意滿滿的漫長補射。
大半個小時之後,當直升機平穩的落地,衛燃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寄養狗子貝利亞的那個大院子裡,這飛機此時就降落在院子一側的停車場裡。
隨著艙門開啟,直升機起飛不久就已經輸上血的瑪爾塔被抬上了一輛手術推車,用魔術頭巾和棒球帽遮擋住麵容的衛燃也跟著這推車快步跑向了停車場邊緣的一棟建築,這裡竟然有個看著頗為專業的手術室。
著重提醒了一番那些醫生,瑪爾塔肋骨發生了骨折並且已經進行了複位的情況,拒絕接受醫療檢查的衛燃卻也沒有離開,反而直接站在了手術室的門口,隔著那麵都沒有飯盆大的透明玻璃看著正在進行的手術。
“發生什麼了?”
就在窗子裡麵開始手術的時候,之前接待衛燃的那位卡車司機也跑了過來低聲詢問道。
“遭到伏擊了”
衛燃一邊看著裡麵的手術進展一邊解釋道,“對方說是我去的那個村子裡,一個叫做維塔利的人出賣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