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基輔的這天晚上,衛燃和馬卡爾在安娜和她的朋友的幫助下,在機場接到了匆忙趕來的卡洛斯和他的律師團隊。
看得出來,卡洛斯律師確實是真心打算幫忙,這一起跟著來的,除了卡洛斯和那位曾在蔻蔻身邊短暫工作過幾天的奧爾塔律師之外,還另有7名跟著一起來的律師。
最讓衛燃和馬卡爾意想不到的是,這裡麵甚至有一位律師本身就是烏可爛裔美國人。
既然卡洛斯這邊有了翻譯,衛燃也就成了看熱鬨的存在,同樣,在他的提醒之下,馬卡爾也將回答警察問題的工作全部交給了卡洛斯和他的團隊。
“馬卡爾,我一直有個問題忘了問。”
酒店門口,衛燃和馬卡爾在給卡洛斯律師和他的團隊分配了房間並且送上電梯,這才招呼著安娜坐在了大廳的休息區裡,給對方分了一顆從華夏帶來的香煙。
“什麼問題?”
馬卡爾接過香煙自顧自的點上猛吸了一口問道,卻是全然沒有注意到,和他背靠背坐在另一張沙發上的金發中年男人似乎正在偷聽他們的談話。
衛燃同樣像是沒注意到那個男人似的問道,“烏瑪太太會遊泳嗎?”
“應該是不會吧”
馬卡爾不太確定的搖搖頭,“我從沒見過我媽媽遊泳,幾年前我們的生活剛有起色的時候,我和傑西卡帶她去過海邊,但是她連乘坐摩托艇都不敢。”
聞言,衛燃沉默了片刻之後說道,“馬卡爾,今天你要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卡洛斯律師會跟著你一起去基輔警察局。
你可以完全信任卡洛斯律師,所以警察如果問伱任何的問題,你最好都讓卡洛斯律師代替你來回答。”
“我知道”一雙眼睛通紅的馬卡爾點了點頭。
“先上樓去休息吧,記得給你妻子報平安。”
衛燃說完晃了晃手機,“我還要聯係一位朋友,試試看能不能沿著第聶伯河找找烏瑪太太的線索。坦白說,我並不相信基輔的警察。”
“基輔警察確實不值得信任”
坐在衛燃旁邊刷手機的安娜嘲諷道,“那些廢物連自己家丟了東西都找不到,指望他們還不如指望路邊的流浪狗呢。”
“明天我和你一起.”
“你要留下來”
衛燃指了指頭頂,“你要和卡洛斯律師他們在一起,這是你唯一能幫上忙的地方。”
“好好吧”
馬卡爾期期艾艾的點了點頭,“維克多,安娜,謝謝你們的幫助,我.”
“客氣話就不用說了”衛燃擺擺手,“快上樓休息吧。”
和安娜一起將馬卡爾也送進了電梯,衛燃鬆了口氣,“安娜,你也早點回家休息吧。”
“我就不回去了”
安娜晃了晃手裡拿著的房卡,開著玩笑說道,“今天我也住在酒店好了,維克多,你恐怕不知道吧?現在我也成了你的緋聞情人了。”
“額抱歉”
衛燃尷尬的咧咧嘴,因為海拉組織在故意炒作有關自己的花邊新聞,這姑娘難免遭到了殃及。
他雖然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但為了轉移視線,卻不得不這麼做。
“不用道歉”
安娜一邊說著,一邊按下了另一台電梯的開關,“這個緋聞倒是幫我擋了不少麻煩,我剛剛正在和幾個之前一直在追我的人渣對罵呢。”
被當作擋箭牌了唄?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番正要說些什麼,剛剛從機場回來的路上才聯係過的黛安也打來了電話。
既然這姑娘也準備在酒店住下來,衛燃索性跟著她走進了另一台電梯,同時也接通了黛安的電話。
“維克多,我們長話短說。”
說話一直都直來直去的黛安乾脆的說道,“我剛剛聯係上了一個能幫上你的朋友,他們本身是挖土黨,同時還在切爾卡瑟的第聶伯河邊經營著挖沙廠,他們每天都有五艘挖沙船在第聶伯河上作業,他們肯定能幫上你。”
稍作停頓喘了口氣,黛安繼續說道,“具體的情況,等下你直接和對方的負責人聯係吧,我已經把她的電話發給你了。”
“麻煩你了黛安,謝謝你的幫助。”
衛燃感激的說道,這次烏瑪太太落水雖然是假的,但這些朋友對自己的幫助和友誼卻都是真的——就像他真的在幫助馬卡爾一樣。
“明天我也會趕到基輔”
黛安無視了衛燃的感謝說道,“到時候我會幫你聯係更多的朋友的。”
“我就不客氣了”
衛燃的語氣愈發感激,“等下把航班信息發給我吧,我明天去機場接你。”
“明天見”黛安說完,乾脆的掛斷了電話,隨後,衛燃也收到了一條信息。
“安娜,明天我們可能還要去機場接個朋友才行。”衛燃歉意的說道。
“沒問題”
安娜說話間,已經邁步第一個走出了電梯,“我就住在你隔壁,有事隨時敲我的房門就可以。”
目送著這姑娘走進她的房間,衛燃這才刷卡開門,像是沒注意到自己那個似乎被翻動過的公文包似的,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打著哈欠撥通了黛安發來的電話,隨後還開啟了免提將其放在桌子上,而他自己則再次點燃了一顆香煙。
“你好,我是娜迪亞。”
電話剛一接通,另一頭兒便有個女人開口說道,“你是那個有名的花花公子維克多?”
“我確實是維克多,但我可不是什麼花花公子。”衛燃哭笑不得的糾正著對方話裡的小錯誤。
“無所謂”
電話另一頭,自稱娜迪亞的女人乾脆的說道,“我前些天已經在電視裡看過了那個發生在大橋上的綁架案新聞了。
坦白說,我和我的朋友們在切爾卡瑟經營著一座挖沙廠,就在第聶伯河的邊上,我們手裡有五艘挖沙船一直在第聶伯河的河床上作業。”
“第聶伯河裡有沙子?”衛燃鬼使神差的問道。
“不止有沙子,還有很多二戰時沉進河裡的戰爭裝備。”娜迪亞無所謂的說道,“無論撈上來什麼我們都不虧。”
“也包括屍體嗎?”
“坦白說,第聶伯河裡從來不缺新鮮的屍體。”
納迪亞直白的說道,“基輔和切爾卡瑟之間的河道長度大概在200公裡左右,現在是春汛,河水上漲,流速也非常快。
從我看到新聞到現在,如果那個不小心墜河的可憐太太還沒有上岸的話,她很可能已經被衝進黑海裡了。”
“從你看到新聞到現在,你們的挖沙船遇到過新鮮的屍體嗎?”衛燃皺著眉頭憂心忡忡的問道。
“我們的挖沙船並不是24小時工作的”
娜迪亞答道,“在你剛剛提到的時間段裡,我們沒有注意到有屍體飄過去。不過,看在黛安姐姐的麵子上,我會安排我們的船一直停在河麵上搜索的,隻要那具屍體飄起來.”
“娜迪亞,烏瑪太太有沒有可能還活著?”衛燃帶著一絲絲的希望問道。
“根本不可能”
娜迪亞毫不客氣的說道,“現在是春汛,彆說那位太太,就算是科洛奇科娃從那麼高的大橋上摔下去,最後也會被淹死的。
我們最多也隻能找到一具不知道是否完整的屍體,而且有很大可能連屍體都找不到。”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話現實的過於傷人,這個名叫娜迪亞的女人又補充道,“總之,我的船會一直在河麵上幫你們打撈任何發現的屍體的。另外,我還會幫你們找四輛車,沿著河道邊緣分彆往上遊和下遊搜索。”
“給你們添麻煩了”
衛燃頓了頓說道,“無論最後結果如果,等你的人沿著河道搜索到基輔的時候,我都會準備一份感謝的。”
“聽黛安說你還是個曆史學者?”娜迪亞轉移了話題問道。
“我首先是個曆史學者”衛燃無奈的說道,“至於網絡上的傳聞,那些都是假的。”
“好吧曆史學者先生”
娜迪亞似乎並不在意這些細節,“總之,如果你想感謝我的話。如果我的人能找到那位太太的屍體,算你欠我一次人情怎麼樣?”
“如果你們沒找到呢?”衛燃開口問道。
“至少能成為朋友”
娜迪亞坦誠的說道,“沒有哪個挖土黨不願意和曆史學者成為朋友的。”
“既然如此,那就這麼說定了。”
衛燃痛快的答應了下來,在已經猜到這個房間裡很有可能有竊聽裝置的前提下,他就算再不願意,也必須痛快的應下這份人情。
更何況,他可不信這個娜迪亞安排的人能沿著第聶伯河一路找到車臣去。
掛掉電話,衛燃疲憊的搓了搓臉,隨後又撥給了季馬,詢問著對方是否認識什麼烏可爛的朋友。
不出意外,跟著一起演習的季馬在電話裡遺憾的表示他唯一認識的烏可爛朋友基本都在俄羅斯的夜店裡工作,而且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過聯係了。
失望的掛斷了電話,衛燃胡亂脫了外套和鞋子,直接躺在了床鋪上倒頭就睡。
同一時間,這座酒店的停車場裡,剛剛曾在大廳休息區偷聽談話的那個中年男人也在耳機裡傳出均勻的鼾聲時,走出酒店大廳,鑽進了一輛外表不起眼,但裡麵卻布置著不少監聽設備的麵包車。
“頭兒,你那邊有什麼收獲嗎?”不等這男人坐下來,車廂裡的另一個人便摘下耳機用英語問道。
“沒有”這中年男人搖了搖頭,“你這裡呢?”
“也沒有”
車裡的人同樣搖了搖頭,“馬卡爾哭的非常傷心,現在正在向他們的耶穌祈禱呢,倒是那個來自華夏的曆史學者剛剛聯係了幾個朋友請求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