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紉機不重要,我其實隻是想待在木屋裡哪也不去。”
漢諾耿直的說道,“我可沒興趣陪著少校去打獵,更沒有興趣做尋回犬的工作。”
“看來你對少校的怨氣很大?”衛燃故作調侃的延伸著這個話題。
“怨氣?不不不,我對他可從來都沒有什麼怨氣。”
漢諾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倒是格外的坦誠,“無論如何,他是我們的登山教官,也是因為他,我們兩個才有機會避開歐洲的戰場來到南極。
這個鬼地方雖然比阿爾卑斯的山頂還冷,但至少不用擔心被送去前線不是嗎?”
“這話倒是沒錯”
衛燃讚同的點點頭,事實也確實如此,雖然昨天他們才遇到了追兵,但那點交戰烈度,無論放在歐洲的哪一處戰場恐怕連零頭的零頭都算不上。
“如果能在南極工作到戰爭結束也不錯”
漢諾美滋滋的說道,“如果我的爸爸媽媽和妻子也能來這裡工作就再好不過了。”
“你能得到那台縫紉機就該滿足了”
衛燃哭笑不得的說道,“另外,你製作的睡袋開始發臭了,,像丟進了糞堆裡一樣,都讓開始做噩夢了。”
“我也聞到了”
漢諾咧咧嘴,“我又不是專業的裁縫,隻是比著我們的睡袋隨便弄的而已。不說這個了,維克多,你注意到約格醫生他們三個了嗎?”
“他們怎麼了?”衛燃故作茫然的反問道。
稍作猶豫,漢諾低聲道,“他們希望我幫他們弄到指北針,他們不是也請你幫過忙的嗎?”
“你不說我都忘了這件事了”衛燃恍然大悟道,“你什麼打算?你準備幫他們嗎?”
“我可不準備幫他們”
漢諾想都不想的答道,“不過我能大概猜到他們想做什麼?”
“說說?”
聞言,漢諾索性徹底停下了雪橇車,隨後坐在了衛燃讓出來的位置,“維克多,有香煙嗎?給我來一支香煙怎麼樣?”
“當然”
衛燃痛快的點點頭,從兜裡摸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支塞進自己的嘴裡,隨後將剩下的香煙全都送給了漢諾。
迫不及待的點燃了一顆香煙,漢諾接著又將掛在雪橇車尾部的煤油燈挪到了兩人中間,這才噴雲吐霧的猜測道,“卡斯騰是個地質學者,克羅斯博士是個博物學者,他們肯定是想找出那座礦山的位置,倒是約格醫生,我也猜不到他明明和少校是好朋友,卻和卡斯騰他們走的那麼近。”
“你這麼說,連我都開始好奇那座礦山在哪以及有什麼了。”
衛燃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尤其一周期被送走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座礦山在什麼地方恐怕隻有舒伯特少校知道了。”
漢諾嘬了一口煙,“或者連他在哪都不知道,誰清楚呢,我雖然去過倉庫,但我可沒去過礦山。克羅斯博士和卡斯騰先生倒是去過,但是我聽說他們半路上就被舒伯特把眼睛蒙上了。”
“所以一周前被送走的東西.”
“我聽約格醫生說,好像是個什麼動物的化石。”
漢諾毫無保留的分享著他知道的秘密,“但是我也沒見過,那件東西之前歸克羅斯博士和卡斯騰先生保管,他們可不會給我看。”
說到這裡,漢諾卻又壓低了聲音說道,“不過我知道另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衛燃饒有興致的問道。
“再來一包煙怎麼樣?”漢諾提出了他的小要求。
“當然沒問題”
衛燃痛快的打開了登山包,從裡麵翻出一包香煙遞給了漢諾。
“我們正在去倉庫的路上”
漢諾接過香煙的同時便篤定的說道,“你知道的,我和少校去過兩次倉庫,都是去那裡接收空投的時候,所以我記得路。”
說到這裡,漢諾抬手指了個方向說道,“大概是那個方向吧,如果是白天的時候,你會看到一片山脈的影子,隻要一直往那個方向走就能找到倉庫。那裡有不少物資呢,我猜少校就是打算帶我們去那裡藏起來。”
“那裡不會也有縫紉機什麼的吧?”衛燃壓下心頭的震驚開著玩笑問道。
“縫紉機肯定是沒有的”
漢諾倒是格外的坦誠,“但是那裡的物資肯定足夠我們撐到夏天都沒問題。”
衛燃催問道,“你就不能詳細說說都有什麼東西嗎?”
“有不少煤炭和煤油,還有發電機和很多罐頭之類的補給。”
漢諾想了想,“大概就是這樣了,哦,上次空投還丟下來不少氣象氣球什麼的,我猜是打算在那裡建立氣象站吧。”
話說到這裡,漢諾也抽完了最後一口香煙,拎著煤油燈站起來,一邊往雪橇車尾部走一邊說道,“好了,維克多,我們該出發去找企鵝了,如果這次還能攢下那麼多的企鵝絨,肯定會想辦法把它們洗乾淨再製作成睡袋的。”
“但願如此”
衛燃說話間也坐正了位置,舉著望遠鏡繼續在這極光籠罩下的冰原上尋找著企鵝群的蹤跡。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兩人乘坐的雪橇在雪地上留下的印記越來越長,他們的體感溫度,也越來越低。
“停下!”
雪橇車上,時不時便舉起望遠鏡的衛燃突然大喊道,“漢諾!我好像看到企鵝了!”
“在哪?!”
“兩點鐘方向!”衛燃立刻回應道。
聞言,漢諾立刻吆喝著狗子們停了下來,舉起掛在脖子上的望遠鏡看了過去。
“那片和雪地顏色有明顯區彆的位置!”
衛燃重新舉起望遠鏡提醒道,“你看到了嗎?它們好像還在動!”
“我看到了!”
漢諾激動的大喊道,“我看到了,企鵝!那確實是企鵝!”
“我們離開營地已經超過兩個小時了”衛燃看了眼手表上顯示的時間“要不要湊近點看看?”
“走!”
漢諾痛快的應了一聲,稍稍感受了一番風向,隨後吆喝著狗子們拉著雪橇車兜著圈子,從下風口的位置接近著那片規模驚人的企鵝群體。
隨著距離一點點的拉近,望遠鏡裡的那些擠作一團的企鵝們也越來越清晰。
甚至,他們二人都能在迎麵吹來的寒風中,清晰的聞到企鵝粑粑特有的腥臭味兒。
“我們回去?”漢諾放下望遠鏡激動的問道。
“走吧,我們回去。”衛燃說話間,同樣放下了望遠鏡。
根本沒有耽擱時間,漢諾以最快的速度給每隻狗子的嘴裡都塞了一塊麻將塊大小的海豹肉,等它們吃進肚子裡之後,立刻扯動韁繩調頭開始往回走。
相比來時的走走停停,兩人回去的速度卻要快上不少,僅僅隻用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他們便相繼看到了掛在兩頂帳篷中間的那盞煤油燈。
“少校,企鵝!我們發現企鵝了!”
離著老遠,漢諾便興奮的大喊道,“就在我們剛剛去過的方向!大概一個半小時的路程!”
“少校,我們要現在出發嗎?”約格醫生不等雪橇車停下便立刻問道。
“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舒伯特少校抬頭看了眼滿是極光的夜空,稍作猶豫之後說道,“不,我們現在就出發,我們要趕在天氣變壞之前補充足夠的食物補給才行!”
既然舒伯特少校做出了決定,眾人自然不會反對。一時間,昨天才辛苦搭好的營地也立刻被拆開裝車,那些休息夠了的狗子們也紛紛掛上了雪橇車。
依舊安排衛燃和漢諾二人負責的雪橇車在最後麵,舒伯特在最前麵,循著雪橇印跑向了那群企鵝的方向。
當衛燃手腕上那塊表盤的指針指向23點19分的時候,一行六輛雪橇車停在了當初衛燃和漢諾曾經在企鵝群邊緣停留過的位置。
舉起望遠鏡朝著企鵝群的方向看了一眼,舒伯特少校稍作猶豫之後說道,“我去狩獵企鵝,你們在附近找地方把營地搭起來。”
話音未落,他已經吆喝著一輛清空的雪橇車,拉著他的寶貝密碼機跑向了企鵝的方向。
其餘人對視一眼,漢諾指著不遠處的一塊被積雪覆蓋,看不清是石頭還是藍冰的大塊突起說道,“我們去那裡吧!”
衛燃等人自然是沒意見,吆喝著雪橇車拉著剛剛少校匆忙卸下的物資趕到了那塊突出地麵大概三米高的隆起一側。
“運氣不錯,是塊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