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伴隨著夏油傑宛如庖丁解牛般的手起刀落,男童半個腦袋直接橫飛出去。
出乎意料,被切開的頭顱裡麵噴灑的並不是血液與腦組織;而是黃白交織的紙屑,這和男童四肢的斷口有著明顯的差異。
“嗬嗬嗬…”
就在夏油傑打算繼續對麵前的男童動手之時,他聽到站在他身前的男子似乎輕輕笑了幾聲。
鎖敵目標一變,夏油傑猛地抬眼望去——
穿著墨藍色長袍的男子將自己的雙手交織插在了另一邊的袖口裡,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幾度歸為白紙一般的色彩,那生動的五官越看越彆扭,到了最後甚至像是用紙剪略粗糙的畫上去一樣。
劉旺祖嗬嗬的笑著,朝著夏油傑和羂索開了口。
他的嘴裡沒有口中特有的器官,全然漆黑一片,甚至連牙齒都看不到。
【孩子,該回魂啦】
劉旺祖發出沙啞空靈的聲音。
夏油傑:“……!”
少年瞳孔縮小。
那句話語仿佛是一道指令,當尾音落下之時;夏油傑感覺周身的空間猛然被拉長,身邊木屋的景象開始支離破碎;而他的身體好像被什麼東西高高的拋在了空中,靈魂與身體分離——到最後又高高的落了下來。
他似乎被從這個空間中強行剝離,又投放到了另一個不屬於現實的空間之中。
夏油傑聞到了空中飄散著淡淡血腥的風。
“……嘶…”
少年雙手抵著身下的黑土地,試圖找回自己對身體的控製權,慢慢爬了起來。
“可惡…”
大腦眩暈之中,夏油傑似乎聽見了身邊傳來了其他人的聲音;他這個時候沒有多想,隻是隨意轉頭看了過去…
然後他就愣住了。
在他的身旁,趴著一個幾乎和他一模一樣的人。
不準確來說,那應該是成年夏油傑的模樣。
此人穿著黃綠交織的僧袍,高大的身軀勉強支撐在這片黑土地上,一頭烏黑的半長發已經在此時淩亂——那張熟悉的麵孔,在額頭的位置,有一道狹長的疤痕。
那人用著他成年的身體,臉上惡意與謀算交織。
“……”
夏油傑愣愣的看著麵前的男子。
一時間,他內心竟有些恍惚。
這是他麼?
這才是他的真麵目麼?
如此的猙獰、如此惡意…如此…醜陋。
像一隻躲在陰溝裡的老鼠。
是什麼時候,他再也沒有好好的麵對過鏡子,看看自己的模樣。
在學校裡那個和五條悟勾肩搭背…意氣風發的少年,仿佛是死前縱情而快意一場夢境,伴隨著顛簸流離和矛盾的人生永遠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
麵前長著夏油傑成年模樣的男人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存在,猛然轉頭陰毒的盯著夏油傑。
“…你居然也跟著出來了?”
羂索咬牙切齒的說道。
現在變數已經超越了他所能承受和預計的範圍。
誰也不知道夏油傑的這次【複活】會返回到現實多大程度。
按照常理而言,羂索不管三七二十一應該先直接把麵前的夏油傑解決掉。
但是他還要麵對未知體係力量的抹殺威脅。
現在即便是先把夏油傑給順利解決掉,他能不能活著出去還是個問題。
更彆提他殺夏油傑的時候,會不會被隱藏在陰影中的那群怪物一網打儘,讓其坐收漁翁之利。
“……”
夏油傑聽了羂索的話,他瞳孔慢慢縮小,隨後又放大。
少年的臉色幾般轉變,從疑惑到猜疑、再到確認,最後是殺意。
夏油傑可算想明白了。
這麵前的他媽的根本就不是他本人,更不是什麼長大後的自己。
很有可能隻是個利用類似大腦器官寄生在他身體裡麵的其他智慧生物。
他使用著自己的身體,沒準還能使用他的術式與咒力,意識形態的體現很有可能就是剛剛襲擊他的男童。
這也就說通了為什麼夏油傑會出現在這裡。
敢情五條悟把他殺了之後,屍體居然讓這狗東西撿了便宜。
想到這裡。
夏油傑一時難以接受,厭惡和嘔吐感交替上場,他現在甚至想拿著噴□□給麵前這具身體來個現場火葬。
不行,不能衝動。
夏油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上前與其廝殺。
現在情況太複雜,不能貿然動手;有什麼氣也隻能暫時憋著。
敵不動我不動。
夏油傑掩蓋好自己的情緒,臉上掛了一副懵逼的假麵。
而在另一邊,羂索也冷靜了下來,他冷眼警惕地看著身穿校服的少年。
羂索都活了將近千年了,就夏油傑那不到五十年的道行能在他麵前藏住個啥?
他能看出夏油傑已經知道自己身體被占領的這個信息,但是夏油傑按兵不動,這點對羂索來說已經足夠。
這說明夏油傑沒有失去理智,他還有自己忌憚的因素。
不怕陰比,就怕瘋子。
羂索寧願麵對一個心思縝密等著背後捅刀的夏油傑,也不想在現在麵對一個狂犬病發作的瘋狗。
兩個人,不約而同藏了八百個心眼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