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到了唐人街林老頭幫忙治療的日子。
太宰治的身體在今天格外的虛弱,全身上下僵硬,指甲泛著青灰色,看起來像腎衰竭。
林老頭當著森鷗外和中原中也的麵,叫來了五六個身強力壯的黑手黨壯漢,讓太宰治蹲在房間的正中央。
房間正中央之上的吊頂燈連著一根紅繩,紅繩的另一端連接著太宰治的手腕,將他的一直手臂高高吊起,同時也拽著他讓他不至於躺在地上。
場麵像極了掃.黃.打.非現場。
太宰治宛如涉案人員一般蹲在地上,低垂的頭顱像極了被抓之後沒臉見人的模樣。
中原中也看太宰治這個樣子隻感覺又可憐又好笑。
【嘩啦…嘩啦…】
林先生圍著太宰治轉了一圈,將手中裝著糯米的袋子圍著他灑上了一周,隨後又在他身上三個方位點燃了三支蠟燭。
“把這個含著。”
最後,小喜子在林先生的示意下,將裝著生糯米的勺子送進了太宰治的口中。
“……”
太宰治順著小喜子的動作輕輕張開了嘴巴,他感覺了糯米有著一股塑料燒焦的味道,在嘴裡麵又生又硬,十分難受。
他看著麵前的男孩,發現男孩的表情在此刻顯得有些無情和冷靜。
小喜子現在不像是之前那個總是委委屈屈惹人心煩有無奈的哭包;進去工作狀態後的他好似一個沒有正常情緒的機器人,看著太宰治的表情分外陌生。
“……”
森鷗外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當他看到太宰治的口中被塞了糯米之時——男人眼皮子一跳,動作隱晦的喚來了身邊的部下。
“在多些武裝部隊,去門口把手。”
森鷗外輕輕說道。
……
將準備工作都做好之後,林先生拿出一根硬鞭,沾了沾小喜子端著的符水,在太宰治的肩膀上不輕不重的打了下去。
【啪】
林先生:“一打白祟打紅慶。”
“!!”
太宰治蒼白的麵孔瞬間猙獰一下,他的瞳孔瞬間縮小,虛弱的身體開始抽搐。
“……”
中原中也見此情景,麵色有些緊張,大氣不敢喘。
身體的本能讓他想上前,但是隨即林先生轉頭看了他一眼,讓他停下來腳步。
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神。
冰冷而充斥警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個林先生沒有下多重的手,但是太宰治的表情同他皮膚上的冷汗仿佛他正在遭受讓他失控的痛苦。
【啪!】
林先生開始打第二下。
林先生:“二打不敬打粗莽。”
“……”
太宰被這一下打的彎下了腰,身體佝僂,全身上下劇烈顫抖。
他感覺口中的糯米宛如火焰般灼熱,仿佛要燙傷自己的口腔和舌頭,自己的喉嚨中翻湧沸騰,有什麼東西即將要衝了上來。
【啪】
林先生說出了最後一句中文:“三打事了打平息。”
太宰治:“噗哇!!”
少年終於忍受不住,一口烏黑的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家帶著被染黑的糯米,還有一團烏糟糟的東西。
當這黑糟糟的東西被吐出來時,在場所有人的眼神都呆滯起來。
就連森鷗外都沒有控製好自己的表情,男人那雙紫色的眼睛裡充斥著驚愕和警惕。
“……?”
太宰治眼眶通紅,他表情愣然的用手指輕輕捏起了這團東西。
是頭發。
一團黑黑長長的頭發。
是誰的頭發?
烏黑,冰冷,宛如絲綢。
太宰治想到了棺材中的女人,她有些同樣一頭烏黑的長發。
“恭喜少爺,大病已除。”
小喜子充滿慶幸和笑意的聲音從太宰治的耳邊響起——少年轉頭一看,看到了小喜子那麵團一般喜氣洋洋的麵孔。
事情…結束了麼?
太宰治不確定的想。
………
中原中也滿臉恍惚的從食堂裡出來,他看到中午的涼拌海帶絲有點惡心,所幸一口飯都沒碰直接除了食堂。
什麼樣的屍毒,能讓頭發到胃裡?
屍毒屍毒。
難不成是屍體的頭發?
中原中也越想越惡心。
在所謂的治療結束之後,林先生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被森鷗外請到了頂層的首領辦公室,與其隨同的還有從東京過來的咒術師;他們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會談,在裡麵呆了差不多一下午,連餐食都沒有用過。
中原中也難得想了很多。
他感覺太宰治那個模樣不像是老頭所說的“屍毒”那麼簡單,反而像是被什麼人咒殺了。
加上之前的文物事件與港口黑手黨襲擊事件,現在整個黑手黨中人心惶惶,躁動不安。
文物,咒術師,異能者,襲擊。
現在事情越來越複雜。
中原中也來到一樓電梯門前,透過電梯,他看到自己身上有些粘膩。
大概是觀看驅邪時候流下的冷汗,加上吃飯的時候飯堂空調壞了,密閉空間燥熱。
中原中也打算去和尾崎紅葉交接前先去衝個涼,於是他再次來到了之前和小喜子一起來過的浴室中。
剛進門口,他就聽見浴室中傳來了小喜子的聲音。
“少爺,力道可以麼?”
太宰治欠扁的聲音隨之而來:“再重一些嘛,太陽穴也按摩一下!”
中原中也無語了。
什麼爛人,病好了還讓一個十幾歲小孩照顧你!成天少爺少爺,還真當自己是少爺啦?!
橙紅色秀發少年三下五除二脫了衣服,直接撩開浴室的簾子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