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也很是過意不去,隻是心裡終究有了芥蒂,無法對她們坦然以對。
蘇雲讚賞地看了一眼薑文君,這娘子的性情帶著一股江湖俠女般的灑脫大氣,心裡也不由得真心起了幾分幫她的心思,微微一笑道:“那妾便直言相告了,若你覺得她們有可疑……”她眼光微微往薑文君身後的婢女身上一掃,見她的頭越發低了下來,淡淡地道:“那就查罷!”
薑文君臉色一下子變了,忍不住咬唇看著蘇雲,“夫人是說……”
雖然一直有所懷疑,但此時聽到這類似肯定的答複,薑文君心裡還是亂了。
蘇雲看到她這樣子,哪有什麼不明白的,笑著道:“清者自清!可薑娘子若是為了所謂的情分,一直壓抑著心裡的懷疑,表麵上看起來雖然保住了最後的情分,但其實就如那開始腐爛的果子,外表看起來完美無缺,芯子裡卻是慢慢地開始爛了,終有一天,還可能會牽連到彆的還沒有壞的果子,還不如手起刀落,先把已經開始腐爛的果子處理掉!”
薑文君聽得恍然大悟,眼眸清亮地看著蘇雲,站起來對她行了個禮,真心實意道:“是兒感情用事了,謝謝夫人的指點!”
那春桃聽到蘇雲的話,又看到自家娘子一副下了決心的模樣,心裡早就承受不住了,突然便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拚命地朝自己娘子磕頭,哭著道:“娘子,是春桃一時鬼迷心竅,是春桃的錯……我那阿爹近些年又開始出入賭場,欠下了一屁股債,我阿娘幾個月前來找我,求我幫忙,她說如果家裡沒錢還債,阿爹……阿爹便要把她賣到花樓裡了!我阿弟眼看今年便要下場考科舉,他怎麼受得住家裡的變故!雲姨娘不知道從哪裡知曉了我家的事,便……便與我說,隻要我將娘子的行蹤透露給她,她便能幫我還清阿爹的債務,我……我才一時……”
被這變故驚得也是恍惚了一瞬的薑文君頓時有點站不住,蘇雲忙扶了她一把,下一秒,便見她掙脫了她,紅著眼咬牙道:“春桃!我自認待你不薄,你遇到困難,為什麼不和我說!難道請我幫忙,比出賣我要讓你好受嗎?”
春桃整個人匍匐在榻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娘子……娘子先前已經幫了我家很多了,我這回是真真不敢再跟娘子說……我怕娘子嫌棄我,把我趕出去。”
說著,抬頭睜著哭得紅腫的一雙眼,嗚咽著道:“娘子,你相信我,我沒有與雲姨娘說任何對你不利的事情,請你相信我!”
薑文君卻已經一臉痛苦地彆過頭,不願意再看到她。
蘇雲暗歎一口氣,兩人之間已有裂縫,即便這裡麵有什麼苦衷,傷害已經造成,往後無論再做什麼,那個傷害也是會永遠存在,想上一回,便刺上一回。
說什麼,每個人都有一次犯錯的機會,殊不知,你自然有這個機會,你要犯上一回錯,十回錯,都是你的自由,彆人卻不一定有原諒你的勇氣。
眾人看著這場麵,對蘇雲是更加信服了,不由得緊緊盯著她,暗暗猜測她下一個要找的人是誰。
不少心裡有鬼的娘子夫人都暗暗提起了心肝,心裡一方麵是不相信這鄭雲歌會知曉她們做下的事,一方麵卻又是惶恐不安,就怕下一個被找的人,是她們。
蘇雲安撫了薑文君幾句,便又邁開了步子。
卻突然,場邊坐席上又傳來白落那清脆甜美的聲音,隻是這回,分明帶上了一絲壓抑,“稍等!我不服。”
蘇雲腳步微頓,微微眯眸朝她看去。
見識了蘇雲的本領,白落自然也心虛,可心裡的挫敗焦灼還是讓她挺了挺胸脯,一臉義正詞嚴地說:“我替林姐姐不服!這場比試不公正!誰知道國公府的少夫人先前是不是曾了解過她找上的人,這才把那些人的情況說得一清二楚,就算她沒有事先了解過,剛剛我看夫人是坐在寧王妃身旁,與寧王妃可是相談甚密!”
沒想到自己也會被拖下水的葉昭一怔之後,忍不住冷笑。
好家夥,拿那林芳宜做擋箭牌便罷了,竟然把火都引到她身上了,這是明擺著說,是她把那幾個娘子的事告訴蘇雲的?
蘇雲依然一副淡然微笑的模樣,看著她,耐心十足地道:“那你想如何?”
白落看到她如此氣定神閒,心裡發虛,總覺得那女人似乎挖了什麼陷阱,就等著她往下跳。
但事到如今,也沒辦法回頭了,白落一咬牙,道:“我覺得,下一個人選,該由我們指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