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皇帝已經布局了?
一個已經死了一百五十多年的人,到底是布了一個什麼局,才能持續在這一百五十多年間發揮作用?
蘇雲看著顧君瑋,隻見他低聲一笑,道:“關於這一點,我也是十分佩服太祖皇帝。”
他鳳眸微涼,道:“太祖皇帝臨死前,給祖宗後代留下的遺言裡,有一句是,他當年曾賜給顧國公府一枚可以號令南吳全**馬的兵符!”
蘇雲懂了,心裡也不禁為太祖皇帝拍案叫絕。
好一出攻心計!
本來顧國公府就享受了超越一般帝皇容忍度的特權,現如今竟然還告知他們對方擁有可以動搖國之根本的力量,哪一個皇帝能放任這麼一個大威脅存在?又不是腦子缺根筋。
即便有一些性情軟弱的皇帝想借助顧家軍的力量,暫時不動顧國公府,但以後的皇帝呢?再以後的呢?一旦有人覺得顧國公府礙了他們的路,決定對他們出手,那便是國公府的死期!
蘇雲嗬地輕笑,“現如今不管你們是否懷璧,都已有罪。”
這才是最冤的。
若這個兵符是真實存在的吧,為保命交出去便是了,或乾脆一言不合就起兵造反,但蘇雲覺得兵符是不存在的,這才是太祖皇帝真正高明的地方。
以假亂真,以真亂假。
他本來便沒想過放任顧國公府威脅他的江山!
蘇雲默了一會兒,伸手過去握了握顧君瑋的手,道:“你與祖父想打探二十年前的真相,父……親與母親卻不願意,是嗎?”
顧嵐廷終日遊手好閒,不務正業,何嘗不是在對背後那股勢力表明一個態度?
但隻要兵符的迷案存在一天,當權者便一天無法對顧國公府放心,即使你已經把姿態低到了塵埃裡!
顧君瑋父母的遭遇是開始,但絕不是結束。
顧君瑋垂了垂眼簾,嘴角微牽,“六年前我堅持駐守邊疆,他們心裡多多少少對我有怨,那些年他們會如此對待鄭雲歌和銘兒,也有一部分是因為這個罷。”
雖然他做了掩飾,蘇雲還是聽出了他聲音中的微顫。
她深吸一口氣,靠過去緊緊抱住他,輕聲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真的,你不想坐以待斃,也不想把希望寄托在可能是你父母與那二十萬顧家軍的凶手身上,你的選擇沒有錯。”
顧君瑋身子微僵,也抬手把她抱緊,低頭看著她淡淡一笑,“我的雲兒,原來還是一朵解語花。”
蘇雲抬頭,看到他雖然麵容平靜,一雙黑眸卻是微潤,忍不住抬手輕撫他的臉龐,慢慢道:“不要把一切都背負在自己的身上,若他們選擇守住這國公府表麵的尊榮華貴,你也沒必要再去顧慮他們,各人有各人的選擇,你努力過了。”
顧君瑋抬手握住她撫摸他臉龐的手,輕歎一聲,“夫人放心,我身上能背負多少重量,我大抵是知道的,便是再加上十個你和十個銘兒,我也遊刃有餘。”
蘇雲瞥了他一眼,“哦,原來夫君存了這樣的想法,可是嫌後宅太寂寞,要我為你納幾房美妾?”
顧君瑋握住她的手湊到嘴邊輕輕一吻,低笑一聲,“如此千辛萬苦才把夫人哄騙了回來,為夫哪敢做任何會把夫人嚇跑的舉動,夫人跑了,我找誰再賠我一個?”
蘇雲點點頭,大言不慚,“確實,天上地下,你找不到第二個蘇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