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經從沒有一刻如此緊繃,現如今這樣的狀況,前有虎後有狼,他要真護不住夫人,他便以死謝罪罷!
凝秀看著一向歡脫的他此時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冷冽,心裡不禁微微一咯噔,有些擔心地看著他走遠的背影。
蘇雲也是沉默了一會兒,她現在無比慶幸提前把銘兒送走了,有顧君瑋在,她相信便是她最終出了什麼事無法回去了,他也會好好照顧銘兒,把他撫養成人。
不由得在心裡長長地歎了口氣,蘇雲轉頭問方才去打探消息的暗衛,“那衡州刺史是個什麼樣的人?”
事到如今,隻能賭一把了!
不管是前世今生,她從來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戰亂時期,多少官員醜態畢露,危險到來時所謂的百姓父母官帶頭逃跑的比比皆是,這衡州刺史事到如今仍然堅守衡州,確是難得了。
暗衛一愣,但他是個訓練有素的暗衛,打探情況自然不會單方麵地打探某個消息,此時主子問到,他很順溜地便答了,“據聞那衡州刺史姓梁,出生貧寒,是永徽十五年的探花郎,當初他年僅十六歲便考上探花,是名動一時的少年才子,後來他外放做官,兩年前當上了衡州刺史,將衡州治理得井井有條,當地百姓都十分愛戴他,尚未娶妻,父親早逝,家中隻有一個老母親。”
蘇雲不禁有些訝異地眨眨眼,這暗衛是八卦記者出身吧,怎麼去打探了一番情報,連人家娶沒娶妻都探聽得一清二楚呢。
不過,這樣的官員也是難得,她略一沉吟,便果斷道:“我們進入衡州,時候到了便去會一會這個梁刺史罷!”
時候到了?什麼時候算是時候到了?
大夥兒都不禁困惑地看向蘇雲,蘇雲卻隻是微微一笑,什麼也沒說地鑽回了馬車裡。
她這個計劃存在著一定風險,若此時與他們說,他們必然不會讓她去做。
但是,這也是目前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衡州城裡果然已經十室九空。
但偌大的一座城,不可能真的一下子成了一座空城,留下來的人還是挺多,例如一些行動不便的老人、被家人拋棄的婦孺小孩,和一些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離開衡州的人家,隻是他們大都不會在街上晃悠,這就導致逆著人潮進了城還走在大街上的蘇雲幾人,分外醒目了。
幾人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家還在開店的旅店,旅店裡隻有一個年過半百路走路一瘸一拐的老人,見到突然走了進來要投宿的蘇雲幾人,掀了掀眼皮有些訝然地看了他們一眼,搖了搖頭咕噥道:“沒想到都這種時候了,還有那麼多人過來投店,我還以為除了我們這些留下來等死的,不會有人願意踏進衡州了!”
蘇雲眼眸微閃,快速地抓住了老人這句話中的關鍵詞,“除了我們,還有誰來投店?”
老人抬頭看了她一眼,不禁在心裡暗歎,真是怪哉怪哉,這種時候來投店便罷了,怎麼來的還竟是些貌美的小娘子。
他忽地看向了蘇雲後方,悠悠然道:“哎呀,這不,這人一說便到了,幸好我們的旅店夠大,小一點的,指不定還不夠房間住呢。”
蘇雲一愣,下意識地轉頭看過去,來人卻是讓她很是訝異了一瞬。
竟然是自簪花會後,便一直沒有再見過麵的林芳宜!最新章節請關注微信號:rdww4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