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辦案,一向是先找出嫌犯,若沒有決定性證據,便把他叫到府衙問話,一般的凶犯在被抓的時候便會被嚇破膽,再用一些審問技巧,他自然都招了。
隻有這楚晟軒,被抓過來後無論他們如何審問他,他都是嘴巴緊閉一言不發,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抓了個啞巴回來呢!
楚有年見她不說話,眼裡精光一閃,愈加緊迫地道:“既然你沒有證據,三郎又沒有認罪,這官府卻是如何還有理由把人關著?老夫可不記得我們雍州的官府是如此不講理的官府!”
沈妙音的心跳得飛快,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以往她就是協助阿爹查案,也大多是指引方向,這種被人當麵質疑的情況,幾乎沒有!
她咬了咬乾澀的下唇,看了一眼身旁的蘇雲,再也顧不上許多,閉了閉眼,把楚晟軒每晚弄出的那個聲響掩蓋了凶犯殺人發出的聲響這件事,道了出來。
誰料,她話音剛落,楚有年臉上就現出奇怪的神色。
隨即,他似乎鬆了一口氣,一直緊抿的嘴角甚至露出了一絲微笑,“如此,三郎便必然不是凶犯了!”
沈妙音再顧不上其他,訝異地抬頭看著他,莫非連他也想到了凶犯其實很可能畏懼水這件事?
卻見他笑容平和地道:“自從把三郎趕出家門後,老夫擔心他又會釀成如先前一樣的大過,每晚上在他搗鼓那些黑色粉末的時候,都會遣人暗中把他看著!”
沈妙音心一突,咬了咬牙道:“與凶犯相關的人等不得作為人證!”
楚有年歎了口氣,“老夫知曉。”
但確定自家孩子確實沒有犯下那樣的大罪,他心裡著實安定了不少!
隨即他轉向沈慶和,深深行了個禮道:“沈刺史掌管雍州多年,老夫相信沈刺史的能力,還請沈刺史秉公執法,還三郎一個清白!”
一代大儒竟然對自己行此大禮!沈慶和頓時慌張地擺手,不停地道“不敢當”,同時不自覺地看向自家女兒。
他以往辦案,大多仰仗的是二娘,這會兒二娘的推斷竟然被人全盤否了!他卻是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堅持認定楚三郎是凶犯?先彆說他確實拿不出證據,便是如今受了楚有年這一禮,他也無法這麼做啊!
這楚有年拜托沈慶和,卻忽視了真正能主事的顧君瑋,也是耐人尋味。
蘇雲微微挑眉,轉頭看向顧君瑋。
顧君瑋苦笑著揚了揚唇,一雙鳳眸中難得透出了些許無奈來。
被人這樣嫌棄,為夫也是很苦惱。
這近乎撒嬌的眼神,讓蘇雲差點笑出聲來,但看他這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她是傻子才相信他是真的沒有對付楚家的方法!
但這一趟,她也不好白走。
看了看一臉無措的沈慶和和臉色緊繃的沈妙音,蘇雲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再去尋找其他嫌犯便是了。”
她看了看楚有年,微微一笑,“妾也覺得,楚三郎並不是真正的凶犯。”
楚有年因為蘇雲突然的發聲,不滿地皺了皺眉。
最近的娘子是怎麼回事,怎的一個兩個都愛湊這些血腥案件的熱鬨!
再一看端坐上頭笑得平和的顧君瑋,楚有年臉色發沉。
這夫妻倒是同心,他倒要看看,這個傳說中引起了衡州城動亂的女子有什麼能耐,可彆是故意討好他搶出風頭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