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仰頭眯著眼睛,看著那個搖搖晃晃即將倒下的身影,輕“嘖”一聲。不過看在超人這段時間雖然很氣人但還是給與了他很多幫助的份上,金烏也沒有在第一時間去考慮自己的身份會不會暴露,而是選擇了去天台幫忙。
他沒有超人那樣讓人肉眼難以察覺的超級速度,所以去天台最快的方法就隻有——飛。
金和紅交織繪成火焰一樣亮麗張揚的羽翼,自金烏的身後舒展開來。伴隨著強而有力的一個振翅,火焰翅膀帶著他一飛衝天,轉瞬就出現在了天台之上,掀起的風波吹散了落葉和浮塵,以其為原點向周圍飛散而去。
金烏輕巧地落在超人的身邊,雙手插在褲兜裡,看向那個青年的時候一臉“你爸爸屈尊上來打你了”的拽樣。與他此時所展現的凶狠傲慢的樣子截然不同的,就是他右側的那一隻翅膀,用最為溫暖柔軟的地方動作輕柔地托住了超人即將倒下的身子。
金烏抬了抬下巴,一雙眼睛刀子一樣地戳在青年的身上:“你這小子,做了什麼?”
金烏的氣焰囂張,氣勢也很強。青年雖然沒聽懂他在說什麼,但還是條件反射性後退了一步,眼中也無意識帶了些畏懼的色彩。但很快,一道與其氣質截然不同的溫和優雅的男聲,將他的注意力從恐懼中拉了回來。
那個男聲就從金烏戴著的耳機裡發出,並將他說的話翻譯成了英文——因為要出門,金烏就戴上了超人友情贈送的智能翻譯儀器。而這令對麵的青年感到極其違和的人聲翻譯的音色其實也是他自己挑選的,不過金烏本人非常喜歡這種聲音,充滿了書卷氣的調調,一聽就給人感覺學習很好的樣子,非常適合他這種熱愛學習的人。
回過神來的青年臉上劃過一絲羞惱,顯然是為自己竟然這麼簡單就被一個人嚇到而感到有點惱羞成怒了。
他想,超人都倒下了,他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對超人的魔抗能力沒有準確了解的青年,自信心膨脹了。他也懶得跟這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外國變種人——他猜測應該就是變種人——解釋什麼,直接就打算故技重施,用那個男人教他的方法將金烏的靈魂拖進那位大人的空間維度,充當祭品。
青年在心底默念著所謂的“咒語”,眼底的黑色伴隨著他心底的默念也愈發的明顯,很快就超越了黑眼圈的範圍。就像是一種象征著不詳和邪|惡的記號一樣,像是一種汙穢。
但太陽往往是最能進化汙穢的事物。
金烏能感覺到青年身上陡然暴漲的黑暗詭異的氣息,以及那雙深邃晦暗的眼睛中莫名的吸引力。但他稍微定了定神,就穩住了自己的心神。
然後他麵無表情地看著麵目逐漸猙獰的青年:“你就這點本事嗎?”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就這點本事就能放倒超人了嗎。
見金烏半點事兒也沒有,青年終於慌了:“不、不可能——”
金烏側目看了看仍然禁閉著雙目的超人,隨後扭過頭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嘖,你廢話太多了。”
金烏本來不打算多說,直接把這個青年打一頓然後壓著他消除超人此時的負麵狀態,不過在此之前,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喂,你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嗎?”
逐漸意識到兩人之間實力差距的青年,強撐著才沒有逃開,但聲線裡還是透露出了一點顫抖:“……是又如何?”
他畢竟也隻是一個學生,在獲得特殊的能力還成功放到了超人之後,儘管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無敵了,可以成為一方的主宰為所欲為了。但可惜他那本就像是氣球一樣膨脹起來的自信心,很快就被現實的銀針給刺爆炸了。
青年終究隻是一個普通人,極度的膨脹過後就是極度的恐慌。
“學什麼的?”
“……物理。”
金烏沒有分析他人心理的愛好,他隻是非常難以理解青年的思路:“所以你是放著物理科學不學習,而去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法術?你有病吧?”
“哈,科學……”
金烏說的話也不知道哪裡戳到這個青年心底最敏感的地方,相比較最初的狂妄和緊接其後的瑟縮怯懦,青年慢慢低下頭去,情緒平靜得像是一灘死水:“科學能有什麼用,我沒日沒夜研究了三年的心血,眼看就要成功了……”
“他們那些不講科學的特殊群體一出現,我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這個混亂的世界,哪裡還有什麼科學?”
“你看那些所謂的魔法師,那些巫師法師……隻要擁有力量,我就可以自己去重新定義科學——”
金烏不想聽下去了,他伸出右手拽著超人的披風,將他拎了起來,隨後直接飛到青年的麵前,伸出左手按住青年的頭,直接將他撂倒在地上,讓他的腦袋和地麵親密接觸。
“本來還想跟你多交流一下的,但既然你不想當讀書人了,我也就不教育你了。”
“還是直接用打的吧。”
對上青年難以置信的目光後,金烏在心裡如此想著:明明有能力學好還不好好學習,遇到一點事情就承受不住,進而抱怨這個社會……嗬。
真討厭這種人。
就在金烏專注著單方麵毆打昔日學霸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視覺盲區中,一個戴著兜帽的人轉進了樓梯間,慢慢地離去了。
“嗯……普通人果然還是不行啊。”
窮奇咬著棒棒糖,含糊不清地低聲自語了一下,語氣很是可惜。
他的話音剛落,樓下就傳來了一道有些青澀稚嫩的男孩的嗓音:“哎呀,你在說什麼不行呢?”
窮奇停住了腳步,略微垂下了眼,在樓梯口的轉彎處看見了一個仰著臉朝他微笑的小男孩。
啊,麻煩了。
窮奇咬碎了口中的棒棒糖,簡單嚼了幾下之後,連著棒棒糖的柄一起全部咽下了喉嚨,隨後笑露出了一對尖銳的虎牙。
“好久沒見了啊。”
“鳳皇。”
窮奇微眯起眼睛:“不過您確定您要在您狀態這麼差的時候,攔住我嗎?”
即便是敵強我弱的形式,鳳皇非但沒有表現出半點慌張,反而用一種相當輕鬆的語氣淡淡說道:“但是也不能讓你繼續去阿卡姆搗亂了啊,我每天去那裡唱歌淨化也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