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節目結束後,預熱了很久的《大詞宮》也正式定檔,進入宣傳期,闊彆將近一年的劇組再次聚首,在江市召開了發布會。
之後的事,無意也刻意。
沈意濃絕口不提那天的節目錄製,反而問起許絳同江蓉之間的關係,他滿頭霧水。
“怎麼了?我們就普通朋友啊!”包間很空,經紀人出去點菜了,沈意濃和許絳坐在窗邊閒聊。
聽完回答,沈意濃喝了口茶水,麵色如常。
“我覺得她好像對你挺有好感。”
“???”許絳問號臉,鋼鐵直男絲毫沒察覺到有問題。
“不能吧!我倆乾乾淨淨絕不可能!”
“哦。”沈意濃應了聲,隨口道。
“既然這樣你就注意點,彆讓人家誤會。”
“我哪有——”
他條件反射先激動辯駁,然而話剛出口,許絳喉嚨就像是被魚刺卡住了,張張唇想說什麼又噎回去,憋屈得不行。
“行吧。”許久,他才鬱悶地吐出一句,“我知道了。”
過了幾秒,又不甘心,手握拳恨恨捶了下桌子。
“你們女人真麻煩!”
………
沈意濃不知道許絳後來怎麼處理的,她沒有再關注這些事。
時序推移,進入十月,拜《大詞宮》收視火爆所賜,在裡頭飾演男主角妹妹的沈意濃終於進入公眾視線,刷了波存在感。
她雖非科班出身,但勝在演技自然外形不錯,把那個柔美靈動的古裝美人詮釋得入木三分,尤其是最後一場哭戲,眼神哀而不屈,美人落淚,格外抓人,折服了一大波觀眾。
經紀人琳琳姐手上新收到了幾個劇本,雖然也都是配角,但劇組配置比起以前的資源要好上太多,她正在斟酌當中。
京市一周後有個雜誌刊舉辦的慈善晚會,規格很高,出席的不僅有無數大牌明星,還有各種社會名流商界領袖。
靠著琳姐在圈內的關係,沈意濃勉強拿到了一張邀請函,倒不是因為她想去,而是江琳認為她現階段最重要的就是曝光和人脈,哪怕隻過去在各導演投資人麵前混個臉熟,說不定都能多獲得一個機會。
雖然沈意濃認為這條路完全行不通。
晚宴當天,還要走紅毯。
沈意濃身上的禮服是琳琳姐找相熟品牌方借的,價格不菲,畢竟她這種級彆的小演員,片酬根本買不起這麼一件高價裙子。
鏡頭都是給到一線和流量,像沈意濃這樣的人也不少,隻是在媒體攝像機前麵毫無存在感充當著背景板作用。
拍賣流程結束,便是晚宴,各路人士都開始忙著社交寒暄,端著酒杯在水晶燈下,裡頭紅酒液折射出魅人光暈。
沈意濃小心翼翼,提著裙擺在場中轉了兩圈之後,完全放棄了應酬的想法,打算找個安靜角落待到結束,等完成任務打車回家。
隻不過,天不如人願。
不遠處,江蓉豔光四射,帶著微笑好整以暇朝她走來。
“你挺厲害啊。”酒杯在指間穩穩托住,江蓉離她幾步遠處停住,傾身過來覆在沈意濃臉側,氣息綿長,恰似耳語。
“聽不懂江小姐的意思。”沈意濃神色平靜,不卑不亢地說。江蓉直起身子,稍稍同她拉開距離,視線放在沈意濃臉上,細細打量。
“看來是我小瞧了你。”目光定定看了她半響,江蓉突然冒出一句,眸光緊跟著冷下去,麵露不善地發問。
“你和許絳說了什麼?”接著又嘲諷。
“真是沒想到,你背地裡的手段還挺多。”
沈意濃與她對視片刻,眼皮下垂,語氣平淡。
“江小姐想多了。”頓了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回見。”
等待幾秒,沈意濃提步,欲轉身離開,旁邊傳來喝聲。
“站住。”
她停住動作,江蓉自斜後方走來,眼神緊鎖住她,手裡酒杯仿佛無意識般高高舉起,裡頭紅色酒液儘數傾倒在了她身上。
沈意濃神色詫異,猝不及防底下還有幾分狼狽,她扭頭看了眼弄臟的禮服裙,冰涼的溫度穿透布料傳到肌膚,黏膩難忍。
沈意濃皺起眉,胸腔處有怒氣上湧。
“江小姐,這是第二次了。”她忍怒笑了下,不由令江蓉微怔,就在這短短的間隙,誰也沒有看清,沈意濃是怎麼突然舉起杯子潑向江蓉,‘嘩’的一聲,動靜比方才大了數倍,引起場內不少人注意。
晚宴注重私密性,新聞媒體都被杜絕在外,因此江蓉才敢肆無忌憚對她出手,同理,沈意濃也毫無顧忌。
她放下酒杯,緩慢而細致地扯過一旁桌上絲巾擦了擦手,語調平仄沒有起伏。
“扯平了。”
江蓉一瞬間大怒,眼中燃起火氣,似是要不顧形象與她當場撕破臉,隱隱有種張牙舞爪的架勢,沈意濃敏銳地後退了兩步,環顧四周正欲尋找最佳逃生路線——
一件西服從天而降落在她身上。
溫暖湧來。
莫名熟悉的氣息,像是清茶混合著薄荷,構成一種讓人頭暈目眩的味道。
沈意濃一瞬間從腳底湧起顫栗,身體控製不住的輕微發抖,她牙關緊咬,忍住異樣。
“有沒有事?”程如歌不知何時來到了身旁,低下頭來問她,聲音覆在耳邊,直取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