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人這麼的溫柔。
沈意濃感覺自己的眼睛濕了, 心臟像是泡在酸水裡,疼痛發脹, 她抱緊程如歌, 把整張臉都埋進了他的肩頭,汲取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溫度, 有什麼東西因為這些溫熱的勇氣而慢慢從身體裡抽離。
“嗯。”她用力點了點頭, 還是控製不住的抽泣了一聲。
程如歌拍著她的背,手掌滑到前麵, 把她的臉從肩上抬起。
他輕捧著她, 凝視著她含了薄淚的眼, 露出笑意。
“哭什麼啊?”他低下頭來,在她嘴角親了親, 語氣有些無奈。
“傻。”
沈意濃被他這種寵溺溫柔的語調又弄得眼眶再度發酸,不由分說掙脫他的手把頭埋進他胸前,更緊的抱住他。
“我是傻。”甕聲甕氣地話語悶悶傳來。
“你根本就不懂。”你不懂我有多喜歡你, 也不懂這一刻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麼。
沈意濃抱著他,仿佛是觸及到了某種開關, 眼淚就突然失去了控製,不可遏止, 幾乎浸透了程如歌的衣裳。
他從先前的玩笑變得慌張,給她擦著淚哄她,最後在她臉上一下下親著安撫, 沈意濃情緒慢慢穩定, 抽抽噎噎地讓他抱回了房間。
安靜的夜裡, 她抓著他的手終於睡去,程如歌定定注視著她,須臾,小心翼翼地把她往懷裡攏了攏,在她頭頂落下一個吻。
喉嚨有無聲地歎息。
怎麼這麼讓人心疼啊。
第二天程如歌送她去劇組,兩人坐在後座,沈意濃早上起晚了,鬨鐘響時她睡意正濃,把頭往旁邊一埋,眼皮都睜不開。
程如歌伸手去拿她手機關掉了鬨鐘,調整了下姿勢抱緊她,讓身前的人睡得更舒服。
然後這一下就直接睡過了頭,沈意濃最後終於被程如歌動作輕柔叫醒時,距離她原本定好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她無比懊惱,始作俑者卻還想要她吃完早餐再走。
她急得要命,慌慌張張換上鞋子便要出門。
“不吃了我都快遲到了。導演會罵死我的!”
最後程如歌無奈,隻好讓司機立刻送她,自己也陪著她一起。
抵達劇組,時間掐得剛剛好,沈意濃在車上忙著化妝,車一停穩便迫不及待收起東西下去。
程如歌在後頭叫住她,從車裡遞了一個大紙袋過來,囑咐她不要忘記吃。
等沈意濃忙完已經是臨近中午了,她才打開那個袋子,裡麵是裝好的早餐,一盒粥和水果,還有牛奶三明治,都是他親手做的。
劇組裡有微波爐,午休時間,她把這幾樣東西熱了熱便開始吃,不防許絳和安幼黎端著盒飯進來,看見她手裡的東西,安幼黎目光輕動。
“咦,這個三明治,好像有點眼熟?”
“什麼?”許絳見狀看過來,麵露疑惑,“天底下三明治不都一個樣嗎?”
“其他的當然都一個樣,程如歌做得就不一樣了。”安幼黎神秘一笑,“隻有他做得三明治裡麵會放三文魚和蝦,生菜換成西紅柿,按照固定順序鋪好。”
“你看——”她指了指沈意濃手裡那個。
“就是那樣子的。”
“被你這樣一說好像真的有點區彆。”許絳認真端詳完出聲,接著又反應過來,不滿叫道:“人家做得三明治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我也沒辦法啊。”安幼黎無辜一攤手,“他在劇組吃了快一個月我能不發現嗎?”
“好吧。”許絳接受了她這個解釋,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沈意濃身上,眯起眼睛打量。
“你這是早餐吧,一大早竟然吃人家親手做得早餐...”許絳腦中靈光一現,提高音量。
“你們昨晚不會一起過夜了吧!!!”
“咳咳——”沈意濃一口三明治嗆到喉嚨,差點當場昏厥。
她咳得撕心裂肺,安幼黎見狀連忙上前幫忙拍著她的背,許絳噤聲了,沈意濃漸漸緩和下來,她撫了撫胸口,努力恢複平靜,鎮定自若道。
“對了,今天劇組吃什麼菜?”
“............”
“............”
兩人都被她如此生硬的話題轉折震懾到了,不約而同沉默了兩秒,還是許絳開口打破靜謐。
“不是,你不想說就算了,成年人的禮儀我們都懂,何必這個樣子,弄得大家都尷尬不是。”
“..................”本來隻是一點點尷尬,被你這樣一說更加尷尬了。
沈意濃麵無表情地繼續咬著三明治,安幼黎默默翻了個白眼,許絳左右打量,最後沒滋沒味的咂咂嘴,眼裡露出八卦沒被滿足的意猶未儘。
晚上的時候,沈意濃終於有了空,在酒店洗完澡休息,接到了程如歌的視頻。
劇組這兩個月都在京市拍攝,但是離她住得地方有點遠,排程緊的情況下,沈意濃就會在劇組統一訂的酒店裡住。
他那邊仍舊是一身灰白色的家居服,似乎是坐在床上,看著沈意濃忙碌。
“你在做什麼?”她身影在畫麵裡走來走去,時不時還傳來異樣響動,不一會,沈意濃端了杯什麼東西過來。
“我在喝雪梨汁。”她把杯子裡的梨汁展示給他看。
“最近天氣乾,嗓子有點不舒服。”
“好喝嗎?”程如歌問,她端起杯子喝了口,感受幾秒。
“還行,就感覺太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