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尊總裁辦公室內,兩個老朋友慢悠悠地呷著茶。
副總裁劉牧是鄢父的左膀右臂,更是他的至交好友。
算起來,兄弟倆的交情已經有快三十個年頭了。
劉牧吹了吹茶麵,問鄢父:“老鄢啊,你什麼打算?”
鄢父:“她們姐妹倆不對付,最好先讓她們分開一陣子。正好呢,雀雀剛結束一段婚姻,需要點時間走出來。”
劉牧啜了口清茶,笑嗬嗬地問:“所以你計劃把姿然外放出去,還是讓雀雀進哪家酒店從底層開始曆練?哦,一碗水端平,兩個孩子都弄出去?雀雀那孩子嬌氣,不比姿然,你舍得要她吃苦啊?”
不愧是多年好友,劉牧一下子看穿了鄢父的所思所想。
鄢父徐徐擱下茶盞,食指隔空點了點他。
相視而笑。
鄢父歎道:“她既然想做事業,總歸是要吃苦的。年輕人多吃點苦、多栽點跟頭,才能獲得成長。姿然這兩年鬆懈下來了,有雀雀跟她爭一爭,能喚醒她的危機意識也是好事。”
劉牧笑他:“你啊,太偏心了。”
“那能怎麼辦?雀雀是我從小寵到大的,說實話,我不相信她有能力接管世尊。我隻希望她這一輩子不愁吃穿、平安喜樂,永遠不會摻和進商場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裡來。”
鄢父頓了一頓,繼續說:“至於姿然……姿然格局小,恐怕難以撐起整個集團。好在我這把身子骨還算康健,能再帶帶她十年二十年。”
劉牧當即不高興了:“說好了退休後一起找個小島定居下來曬曬太陽釣釣魚,那照你現在這麼一說,就算泡湯啦?嘿你個臭老鄢,你難不成還要拉著我給世尊多賣命二十年?”
兩個年過半百的頓時鬥起嘴來,你一句我一句,力爭上風。
鄢父甚至把當年他背著急性闌尾炎發作的劉牧,走了整整八公裡路去醫院的舊事兒搬了出來。劉牧沒跟他客氣,直嚷嚷著當時要不是擔心他想不開,自己怎麼也不至於跑去荒郊野外尋找他。
末了,劉牧長長歎了口氣,悵惘道:“一眨眼,雀雀媽媽都走了二十年了。”
他趕在鄢父感時傷懷前,轉而提起另一茬事:“雀雀和西珩真的是可惜了,他們倆到底為什麼要離婚?”
聞西珩為人正派,能力卓越。南城商政兩界的老一輩人物,少有不看重他的。
六年前,鄢父也是因為特彆喜愛他,才會願意在他與鄢知雀毫無感情基礎的情況下,要求小女兒嫁進聞家。
在那時候的鄢父看來,自己的小女兒囂張跋扈、簡直是個惹事精,而聞西珩無疑是那個能護得住她一生周全的人。
但是他知道,安排得再好的人生,如果不是女兒想要的,那就算不得好。
鄢父豁達道:“雀雀和西珩兩邊,我都問了,沒問出個結果來。反正,我是看開了,雀雀開心就好。姿然呢,結不結婚也無所謂吧。兩個孩子能開心,我就開心了。人這一輩啊,什麼都是空的,一家人開開心心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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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主又來啦?”
一群職員聚在一塊兒議論八卦。
有人神神秘秘地說:“我聽商務部的朱姐說,二公主好像要進公司了,跟鄢經理奪權。”
“靠,真的嗎?”
“那我們是不是要選擇站隊了?你們站哪方陣營?”
“我是二公主顏狗,但我站鄢姿然。鄢姿然進世尊都多少年了,根基深厚,哪是初來乍到的二公主能比的?”
“你彆忘了,二公主可是萬森集團聞西珩的女人啊!”
“臥槽,我怎麼忘了這層!那我站二公主,你們都彆跟搶啊!”
……
綿薄的雨水衝刷玻璃窗,窗外的車水馬龍變得模糊。日光透過雨幕與玻璃折射進來,落在鄢知雀美豔不可方物的臉龐上。
她的對麵坐著嚴陣以待的鄢姿然。
會議室裡暫無其他人,她們倆麵對麵坐著,彼此打量審視。
誰都沒有開口說半個字,周遭靜寂,連雨聲都被嚴密隔絕在外。
落針可聞。
鄢姿然麵無表情,一雙細長眼直勾勾盯著鄢知雀。
鄢知雀微微揚著下巴,同樣盯著她。上眼皮彎曲弧度較大,眼尾略彎,妝似桃花。她的眼型介於杏眼與桃花眼之間,笑與不笑皆是風情萬種。
少女時期,鄢姿然時常認為鄢知雀除了長得好看外一無是處。她一直企圖從這個隻會做嬌小姐的妹妹身上尋找屬於自己的優越感,誠然,她也的確找到了許多。
比如,鄢知雀愛耍大小姐脾氣、學習不行、沒有事業,就像瓊瑤筆下依附他人而活的菟絲花。而她不僅學業優秀,更是老師家長心目中喜歡的那類孩子。事業上,她一步一步走得踏實,哪點不比隻會買買買的鄢知雀強?
更何況,現如今的鄢知雀連聞西珩都沒有了。
空有一副花瓶架勢。
想到這裡,鄢姿然唇角勾起一抹怡然自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