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到了鄢知雀。
鄢知雀微笑:“聞先生您好,我是S007號管家嚴雀。略通茶道與圍棋,對時尚領域稍有涉獵。”
她並未像前麵幾人那般,在末尾加上一句“如有機會,我很榮幸為您提供服務”。
經理見狀,幫她在聞西珩跟前補充了一句:“聞先生,嚴雀負責的下一位客人將於今晚十二過後抵達我們酒店。所以她可能不太合適作為備選。”
聞西珩點了下頭,依舊沒有開口。
在經理的示意下,下一個管家開始做自我介紹。
最後一位管家做完介紹,場麵一下子重歸寂靜。
客房部經理見聞西珩依舊沒有表態的意思,於是硬著頭皮笑問:“聞先生,您看?”
聞西珩起身,抬手整理西服袖口。
“徐程,你決定。”男人波瀾不驚地開口。
徐助理心如明鏡,微笑應道:“好的,總裁。”
徐助理走到鄢知雀麵前,笑道:“我們來的那天,看到嚴管家的花藝十分不錯。不知可否請嚴管家擔任我們總裁的酒店管家呢?”
他問得很客氣,落在彆人眼裡是聞西珩的助理為人有禮、平易近人,實際上,他還真不敢在總裁夫人麵前造次。
總裁和夫人……這算是玩cospy嗎?
這麼一想,徐程的整顆二次元宅男魂都快燃燒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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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知雀的客人被安排給了其他管家,她將負責聞西珩接下來這段日子的衣食住行。
當看到檔案上,聞西珩的預計離店時間是十天後的那一刻,鄢知雀差點沒忍住爆粗口。
耿悅跟鄢知雀交接,兩人的臉色都有點不大好。
徐助理走過來通知鄢知雀,“嚴管家,我們總裁今晚有個酒會。麻煩嚴管家準備一下。”
鄢知雀:“……!”
聞西珩這狗男人又想做什麼?
不都已經簽完離婚協議了?
能不能爽快點,存心過來搞她的是嗎?!
徐助理笑容端莊:“嚴管家,有什麼問題嗎?”
鄢知雀忍不住了,直接懟道:“你們聞總是不是有病?”
耿悅蹙了蹙眉頭,厲聲斥道:“嚴雀!”
鄢知雀不甘不願地閉上嘴巴。
徐助理笑著解釋:“嚴管家誤會了,我們總裁是需要嚴管家幫忙挑選晚上酒會的行頭與香水,而不是挑選女伴。”
鄢知雀:……行,算你狠。
鄢知雀跟著徐助理回到102號房間。
聞西珩正坐在書房裡,召開視頻遠程會議。
鄢知雀隨徐助理進衣帽間。
徐助理拉開櫃門,七件高定西服赫然展現在鄢知雀眼前,各有千秋。
鄢知雀有些驚訝。
畢竟基本沒有男人會帶那麼多件西服出差。
更何況以她對聞西珩的了解,他更注重品質,而非西服是否重樣。
“襯衫、西褲和領帶。”徐助理拉開裝其他單品的櫃子或抽屜,“香水的話,總裁隻帶了一款常用的香,請您額外準備一款。”
他無意間帶上了敬稱。
鄢知雀淡淡道:“徐程,不要對我用‘您’這個代稱。”
徐助理忙道:“抱歉夫人,是我疏忽了。”
鄢知雀看了他一眼,心想估計聞西珩還沒有把他們倆已經算離婚的事情告訴助理們。
也對,他要求等到生日後再公開。
徐助理自覺失言,立馬改口:“抱歉嚴管家,我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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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助理走到書房門口,輕輕開門進去。
聞西珩手指輕敲鍵盤,雲淡風輕地暫停會議:“先這樣,十分鐘後繼續。”
他關了筆記本上的攝像頭與麥克風,抬眸看向徐助理。
徐助理會意,關上門後站直身板,恭敬彙報鄢知雀的反應。
剛才他去找鄢知雀時說的話,都是聞西珩吩咐好要他說的。尤其是先說要她準備一下,但之後再具體說明要她準備的是什麼。
聞西珩命他好好觀察鄢知雀的神色表情,回來報告。
“……這就是夫人的全部反應。”徐助理彙報完,意外發現老板翹起了唇角。
哈,仿佛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屁孩。
緊接著,徐助理被自己一閃而過的這個念頭嚇了一大跳。
夭壽了夭壽了,他竟然有那麼一瞬間把自家老板比成小屁孩?
聞西珩略一頷首,滿意道:“很好。”
徐助理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另外,夫人讓我問您一聲,是否需要為您的女伴準備鮮花。”
聞西珩唇角弧度收斂,麵色微沉。
徐助理見狀,自以為很懂地逾矩提了一句:“夫人說不定是吃醋了。”
聞西珩閉了閉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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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宴席舉辦地為釣魚台國賓館,氛圍不錯,適合商務洽談。
國賓館的菜色以北方菜肴為主,雖不及南城菜精致,但勝在彆有一番風味。
桌上有一位在北京當地十分有名望的長輩,一見到聞西珩就笑眯眯地問道:“怎麼沒帶知雀來?”
聞西珩微微笑,“下次。”
席間,這位長輩再度提起鄢知雀,笑道:“要說福氣,還是西珩的福氣最好。我看你們這群小輩裡啊,要屬知雀最可愛,渾身上下生氣勃勃的。”
“所以說聞總與聞夫人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有人笑著附和道。
相似的話聞西珩聽過不少,多是來自合作方的恭維。但今時不同往日,再聽見彆人說起他與鄢知雀般配時,他不由深思——
這些年,他與鄢知雀在人前人後究竟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而在這場扮演中,於她而言,究竟是體麵更重要一些,還是感情更重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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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規定,鄢知雀需要在酒店待命,等到客人回到酒店並入寢後,她一天的工作才算結束。
聞西珩回到房間後,鄢知雀敲門進去給他送醒酒湯。
兩個助理都不在屋裡,男人大馬金刀地靠在長沙發中央,長指撐著額角半睜開眼瞧著她。
眸光瀲灩,如屋外靜靜流淌的月色般美好。
鄢知雀垂下目光,避免與他對視,“聞先生,您的醒酒湯。”
她微微俯身,將托盤遞至男人手邊。
聞西珩伸手,掀開湯盅的蓋子。
白瓷蓋子落在托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男人淡淡道:“不是你喂的,我不喝。”
鄢知雀微笑:“好的聞先生。”
愛喝不喝。
鄢知雀直起腰,語氣恭敬:“那您先休息,有需要的地方再通過內線聯係……”
男人截斷她的退場詞,大言不慚提出要求:“我需要你喂我喝。”
鄢知雀睨了他一眼,懶得再跟他周旋,冷冷道:“那您就不要喝了。”
男人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淺淺勾唇:“這就是你們酒店的工作態度嗎,嚴管家?”
鄢知雀冷笑,完全被他惹惱了:“聞先生可以投訴我,這是我的工號,您可要看清楚了。”
男人眼尾微挑,內眼角微微往下勾起,似醉非醉的桃花眼中溢出幾分笑意。
仿佛將她的大小姐脾氣激起來是一件令他感到十分愉悅的事情。
鄢知雀更氣了,轉身要走,想了想,又回過身來走回他跟前。
男人翹著唇角,酒意未散的黑眸深不見底。
鄢知雀深吸一口氣,“聞西珩,你究竟想怎樣?”
男人輕啟薄唇,嗓音低沉磁性:“我醉了,想你喂我喝醒酒湯。”
鄢知雀腦海中的兩個無臉小人又冒了出來。
小人A:“雀雀,他是不是喜歡你哇!”
小人B:“才不會,你身上有哪點值得他喜歡嗎?”
小人A反駁:“哪裡沒有!你可是一隻美麗的小金絲雀呢!”
……閉嘴吧你倆,金絲雀個鬼啊金絲雀!
鄢知雀直接將湯盅往茶幾上一擱,徑自往旁邊的單人沙發座一坐,下頜弧線流暢優美,“我看你是想我潑你醒酒湯。”
她穿著黑色套裝,鉛筆裙下兩條筆直的腿交疊在一塊兒,線條纖細。
男人酒意湧上頭,滾了滾喉結。
他莫名有些煩躁,單手扯下領帶。
緊接著就看到鄢知雀瞬間彈跳起來,離他三米遠。
聞西珩不由失笑,幽幽瞧著她,唇畔帶笑:“怕什麼?”
鄢知雀嚴陣以待,萬分警惕地瞪著他:“聞西珩,我提醒你,我們現在已經離婚了。如果你再對我糾纏不休,就屬於性騷擾。”
聞西珩指間繞著深藍色領帶,似笑非笑地開口:“看來一根領帶會勾起嚴管家諸多回憶。”
“我明明什麼都沒有想,你不要瞎說!”鄢知雀挺直脊背,劈裡啪啦一頓指責:“你敢說你剛剛沒想用它……”
她驀地止住話。
聞西珩唇側笑意加深。
鄢知雀暗咬後槽牙。
她剛剛那話前言不搭後語,自相矛盾,相當於不打自招。
不過很快,她就調整好神色,完美無瑕地朝他微笑:“逝者不可追,希望聞先生早日明白這個道理。”
鄢知雀沒拿茶幾上的湯也,拎著托盤往外走。
脊背挺直,高跟鞋踩得又急又颯。
聞西珩起身跟過來,在她開門時伸手拽住她的胳膊,“知雀,我們不妨打一個賭。”
鄢知雀轉過身,先是冷冷掙開他的鉗製,然後不耐皺眉:“你又要耍什麼花招?”
聞西珩語氣低緩,帶著輕哄的意味:“你和鄢姿然不是在競爭麼?我們打一個賭,如果這次你和鄢姿然的比拚你贏了,我就放你高飛,絕不糾纏。如果你輸了,就回到我身邊做好你的聞夫人。至於你想要的一切,我會幫你拿回來。”
鄢知雀打開他的手,露出一個公式化的微笑:“聞總,我自己的東西,我喜歡親自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