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上聞西珩有一個酒會,到場的都是南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鄢父也在。
等打發走身邊一群人後,聞西珩舉著酒杯走到鄢父身前:“鄢總。”
“啊,西珩啊。”鄢父笑眯眯地應了聲,同身側幾個老夥計笑說:“失陪會兒,我跟年輕人講講話。”
大家都知道他與聞西珩曾是翁婿關係,而關於鄢知雀不是他親生女兒的消息最近也傳得沸沸揚揚。因此,眾人忙笑著給他倆騰地方:“你們聊你們聊。”
等人都走了,鄢父才微微歎道:“雀雀這兩天還好嗎?”
“昨天來我這鬨了通脾氣,我還沒去哄。”
“嗯,她打小就被我慣壞了,你多擔待。”鄢父頓了頓,方問道:“薛井年是怎麼回事?”
酒店工作人員昨天就向他彙報了看見鄢知雀與薛井年舉止親密的事情,再結合聞西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子切斷了明朗乳業的進口貨源,他就知道裡邊恐怕不簡單。隻不過後麵明朗的貨源又疏通了,看來,聞西珩成功達成了想要達成的目的。
對於這點,鄢父是欣賞的。
年輕一輩中有魄力的人不少,但兼具魄力、手段與才乾與一體的卻不多。
聞西珩誠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聞西珩沒有多說,隻道:“我已經處理好了。”
沒有人會希望自己家的寶貝女兒被圈子裡有名的紈絝少爺纏上。
而且這紈絝少爺身上的婚約都還不清不楚,沒徹底退掉。
果然,鄢父略一沉吟,就說:“你懂分寸,這點我放心。雀雀還是不肯接我電話,你也不用太勸她,免得激起她的逆反心理。就幫我好好看顧著她吧,能凶點就凶點,不能教她太胡鬨了。”
說完,他又抓緊補充上一句:“但不能太凶,女孩兒還是得哄著,捧著。”
聞西珩淺笑:“您放心,我明白。”
**
鄢知雀不見了。
派去她公寓照顧她的傭人小心翼翼地彙報:“前天我中午去了一次,晚上去了一次。收拾屋子的時候,一切都還正常的,但就是都沒見著鄢小姐的人。昨天屋子裡什麼都沒動過,衣簍子裡沒有換下的衣服,浴巾也沒動過……我以為,我
以為鄢小姐隻是在外邊玩……今,今天……”
聞西珩閉了閉眼,“我前天和昨天怎麼問你的?”
“先生,我錯了,我以為您會怪鄢小姐夜不歸宿,我怕你們吵架。”傭人是聞家的老人了,在南山公館伺候了十幾年,一萬個心裡盼著聞西珩與鄢知雀能複婚,盼著這一對冤家能好好的。
所以,她才在聞西珩問她的時候,撒了謊。她說,鄢小姐晚上八點就到家了,沐浴完就睡下了。她說,鄢小姐今天氣色不錯,在客廳裡練瑜伽……
但事實上,除了在世貿碧景灣公寓裡的那次以外,她壓根就再也沒有與鄢知雀碰過麵。
聞西珩命人查進出記錄,很快就查到鄢知雀前天晚上拖著行李箱離開了公寓。
至此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聞西珩第一反應就是找淩卉卉。
淩卉卉詫異十足:“什麼?雀雀失蹤了?!聞西珩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你還是不是個東西了!”
聞西珩冷冷道:“司夫人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個兒罷。”
撂了電話,他抬起頭對助理說:“把唐慕瑤給我叫來,另外,儘快聯係鄢知雀在墨爾本的同學。”
他有一股強烈的預感,鄢知雀這回八成逃出去了。
查詢公民出入境記錄需要公安邊檢部門或出入境管理部門配合,需持本人有效出入境證件或居民身份證。
所以,他隻能通過交織的人脈網來搜尋她的去處。
唐慕瑤站到聞西珩麵前的時候,兩條腿都在抖。
麵前的男人沉著臉,剛毅□□的側臉線條泛著冷。
周身氣場強大,充滿壓迫感。
唐慕瑤差點想給他跪下。
他抬眸審視她,隻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哥,我真的不知情的,我發誓啊!”
“再多一句廢話,後果自負。”
“我,我昨天晚上十二點才收到的郵件,本來想今天找個機會跟你說的,嗚嗚嗚嗚……”
鄢知雀留下的電子郵件隻有兩句話:
【讓他們不用找我,雖然像我這樣微不足道的人,恐怕也不會有人真的想找到我。幫我多照看魚寶,轉告他,媽媽對不起他。】
聞西珩看後直接將筆記本砸了。
唐慕瑤驚呼一聲,盯著他
拳頭上破碎的血肉。
男人渾然不覺,拳頭握得嘎吱蹦響,“夠狠,連兒子都不要了。”
他的模樣很是嚇人。
那樣一張英雋深邃的臉龐,配上毀天滅地般的戾氣。
彆說作為嬌小姐的唐慕瑤了,連薛印見了都免不得內心發怵了。
薛印朝唐慕瑤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出去,免得受到殃及。
唐慕瑤差點順著薛印的意思落荒而逃,但她強自按捺住心中的恐懼。
用儘她畢生的力氣,走近了兩步。
“哥……”
一出聲,她的聲音都在抖。
“讓雀雀去過她想要的生活吧,她本來就該自由自在的。”
聞西珩勾了勾唇角,黑眸刺拉拉地凝著唐慕瑤。
唐慕瑤倒吸一口涼氣。
他笑了笑,語氣十分溫和:“你是說,我束縛了她?”
**
冰島,雷克雅未克。
穿著白色毛衣的鄢知雀,咬了口Shbread。
聞母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就這麼喜歡吃酵母麵包?”
“這邊的好吃。”自從來了冰島,鄢知雀就將所有的飲食習慣拋下了。
戒糖,少碳水,節食。
統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