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是要鬨來鬨去鬨個不停,我今天就把財產分配的事情給你們講個清楚。”鄢父朝律師點了一下頭,示意他開始。
律師:“鄢總名下資產羅列:首先是世尊42.1%的股權,其中9.9%已經歸屬於雀總,但決策權依舊留在鄢總這邊。除此之外,還有幾家小公司的股權……”
律師念完股權與部分不動產,合上文件夾,退到一邊。
鄢母笑道:“說這些做什麼?你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鄢姿然立馬跟上:“是啊爸爸,前陣子是我不好,我跟您和雀雀道個歉。”
鄢知雀半個眼神都沒給她,淡淡道:“爸爸,9.9%我已經夠了,反正我還有遊艇和彆墅。”
鄢父瞪了她一眼:“你把你這張氣死人不償命的嘴巴給我閉上。”
“喔。”
鄢父十指交叉,“我就不一一分配了,等我哪天死了,郝律師會來給你們看遺囑。”
“爸爸……”
鄢父擺擺手,製止她們的話,“總歸要死的,我啊,就希望你們姐妹倆可以好好的,世尊可以好好的。我說一下大概的分配情況。”
鄢父:“因為我和雀雀媽媽沒有離過婚,所以一半的財產屬於雀雀媽媽,這部分理所當然就歸雀雀了。魚寶我給他單獨留了五百萬,剩下的就婉容、姿然、雀雀你們平分吧。”
鄢姿然頓時立了起來,“爸爸這不公平!憑什麼鄢知雀她媽出軌您就這樣原諒了,我媽媽做錯了事您……”
“那要不要全給你算了?”鄢父冷冷看著大女兒。
鄢母立馬將鄢姿然拉回沙發上,訓了她兩句,然後對鄢父笑說:“我不需要,就留給兩個孩子平分吧。等哪天你走了啊……我指不定走在你前頭呢。”
鄢父的氣順了些,緩緩道:“婉容,這些年你辛苦了。兩個孩子沒一個省心的。反正這部分資產怎麼都得歸你,以後你自己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鄢知雀:“爸爸說得對!”
“閉嘴。”
“喔。”
鄢父繼續說:“雀雀和姿然的那場比拚,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雀雀中途當了逃兵,不是個做事業的料,WIZARDRY係列以後就歸姿然管了。對姿然公司副總裁的任命,我
也會儘快召開董事會確認下來。”
說完,鄢父看向鄢知雀:“你有什麼意見嗎?”
鄢知雀搖搖頭,彎眸道:“爸爸,我也想管一條產品線。”
“嗯?”
鄢知雀大言不慚道:“不如您把威斯汀線交給我來管吧?”
“噗——”鄢姿然忍不住笑出聲,被鄢母盯了一眼。
“自己幾斤幾兩沒點數?”鄢父自然明白小女兒的意圖,沒明說,隻道:“這一點你想都不要想。”
鄢知雀:“那就WIZARDRY湖濱店依舊歸我管,行嗎?”
將同係列的一家酒店獨立出來,保留品牌,冠個諸如“WIZARDRY臻想”之類的名號,在業內不算新鮮事。
鄢父抬眸:“姿然,你決定。”
鄢姿然這回答得滴水不漏,笑盈盈道:“爸爸,這麼大的事情還是提請董事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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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白駒過隙,轉眼就進了八月。
脫離品牌線要求的統一風格大桎梏後,WIZARDRY臻想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網紅店。鄢知雀在接受財經報刊采訪時,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想要以湖濱店,也就是WIZARDRY臻想店為基礎,打造屬於自己的酒店品牌。
萬森總裁辦公室,聞西珩放下報刊,擼了擼桌子上漂亮美貌的布偶貓。
布偶發出一聲舒服的嬌軟叫聲:“喵嗚。”
聞西珩彎唇,長指握起布偶的一隻前爪,落到報刊上鄢知雀的臉上:“雀雀,你看,媽媽。”
這隻布偶貓名叫聞雀雀,是聞西珩親自取的名字。
自從冰島回來,他與鄢知雀,已經兩個多月沒有見過麵了。
他派人將聞明嶼送回她的身邊,她每周會派人將聞明嶼送回來陪他一兩天。除此之外,便再無交集。
聞雀雀一掌拍飛報刊。
她性情傲嬌,像極了她的母親,伺候好了才會給個好臉色。
聞西珩收了笑:“今天的小魚乾扣掉。”
過了一會兒,徐助理進來請示日程表安排,看到聞西珩掌下挨收拾的聞雀雀,笑道:“大小姐又犯錯了?”
他們當然不敢直呼“聞雀雀”大名,畢竟誰都知道這是鄢知雀的名字,於是就巧妙又詼諧地稱之為“大小姐”。
“嗯,最近彆喂她吃零食。”
聞雀雀現在基本都是聞西珩在帶。但他工作繁忙,總有顧不上的時
候,因此萬森總裁辦秘書處的各個助理,也是這位大小姐的鏟屎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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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達觀點,節省溝通的距離成本。同時,增加匿名區對同一問題進行不可追溯的交流,閱後即焚。”
台上,荊桓城滔滔不絕地介紹“請給我十分鐘”。
聞西珩隨眾人鼓掌。
身側一投資人微微側過頭,低聲笑道:“表達觀點不可追溯?太理想化了。”
聞西珩微微一笑:“相信對於可能會出現的狀況,他們團隊會有應對之策。”
大會結束後,有單獨的個人采訪環節。聞西珩接受完采訪,從單獨的小會客廳出來,候在門口的助理上前輕聲提醒:“聞總,雀總也來了,在隔壁房間接受采訪。”
十分鐘後,鄢知雀從旁邊的另一個會客廳出來,與身邊的記者與攝影老師寒暄道彆。
她看見他,十分意外:“聞總?”
禮貌且疏離。
聞西珩微微頷首,“雀總。”
其餘眾人很有眼色地離他們遠了些,留他們私下講話。
聞西珩:“抱歉,我事先不知道你會來。”
知道你在,又一時沒能挪得了直接走掉的腳步。
鄢知雀毫不在意地搖搖頭,一副早已看開的模樣,笑著問他:“我聽許璋說,你養了隻貓?”
聞西珩彎唇:“嗯,布偶,你應該會喜歡。”
“名字換了吧。”
“好。”
“那我就先告辭了。”
“知雀。”聞西珩喊住她,緩緩道:“你和他之間沒有可能的話,如果我儘量往他的特質方麵靠,能不能得到一個機會?”
鄢知雀一開始沒聽懂:“嗯?”
“他是你最好朋友的前男友,我知道,你再喜歡他,你也不會和他在一起。所以你可以告訴我你都喜歡他哪裡嗎?我去學,我什麼都可以學。”
鄢知雀聽完,頓時被他氣笑了:“你是不是有病?”
聞西珩眸光一暗,後退半步:“抱歉雀總,是我唐突了。”
鄢知雀好整以暇瞅著眼前的男人。
幾個月前,司乾親手捅破了荊桓城與淩卉卉曾經的關係,並全麵封殺“請給我十分鐘”。
一度鬨得沸沸揚揚。
圈子裡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鄢知雀與荊桓城原來隻是誤會一場。
她不明
白,為什麼聞西珩到現在都還會認為她喜歡荊桓城。
不過,她並不想開口問他。
鄢知雀想了想,重新露出一個禮節性的笑容:“聞總,先前司總封殺我們時,多虧您出手相助。一直沒有機會親口跟您道個謝,多謝了。如果沒有彆的事,我就先走一步。”
聞西珩深深地望著她,最終隻頷首道:“雀總客氣了,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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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莫雅涵回南城舉辦個人畫展。
這次唐慕瑤終於收到了邀請函,興致勃勃拉著俞旭茗去給莫雅涵捧場。
二人久未見,聊起校園時代的生活,一陣悵惘。免不得要聊到學校裡那些人和事兒,於是就聊到了聞西珩與鄢知雀,不免唏噓。
於是畫展結束後,莫雅涵特意到萬森拜訪聞西珩。
“學長怎麼都不來捧個場?”莫雅涵高中時期是校學生會一員,聞西珩做了高二高三兩年的學生會會長,因此,莫雅涵也恰好算是在他手下做過事。
聞西珩知道她也是鄢知雀眾多朋友中的一員,於是笑著給了個麵子:“下次。”
他們寒暄了一會兒,又聊了一些其他話題,莫雅涵這才表明來意:“我聽說,學長你最近都不追雀雀了?”
她不知道聞西珩與鄢知雀私下的事情,隻當聞西珩是放棄追妻了,於是耐心勸道:“雀雀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漂亮可愛,哪裡都好。雖然性格上嬌氣了一些,但你也不是不能縱著,不是嗎?”
聞西珩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莫雅涵喝了口水,以為他不為所動,就說:“雀雀真的很好很好,我想你們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你應該深有體會。像我,像許繪、白雪黎、朱娜娜很多很多人,包括你表妹唐慕瑤,都有她給我們撐腰,我們才挨過那些受人欺負的日子。我前陣子看見張越了,他還和我說,要不是雀雀因為幫我報仇才接近他,他這輩子都不想放她走。”
聞西珩抬眸,“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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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些本來就都是謠言呀?莫雅涵的事情你已經聽說了是嗎?其他的也都差不多,就是雀雀仗義……”唐慕瑤說著說著,驕傲地插起了腰,反正隔著電話她那大表哥看不見,“雀雀以前可是有個稱號的呢
——渣男粉碎機!”
電話中,男人的嗓音低沉清冷:“哪一段是真的?”
“嗯……荊桓城的事情大家不是都已經弄清楚了嗎?那就隻剩下……薛井年?但雀雀又沒跟他在一起過,充其量隻能算曖昧期,沒來得及表白就被雀雀一腳踢出去了。”唐慕瑤想破小腦瓜,說:“這麼說來,雀雀嫁給你之前,好像就沒正經談過戀愛。”
臥槽,這也太虧了。
真是浪費了這暴殄天物的顏值!
唐慕瑤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還好後來有小弟弟陪著玩。”
她指的是沈淮景。
“唐慕瑤。”
“我,我什麼都沒說!”
電話那頭緘默許久。
唐慕瑤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開口:“哥?”
男人緩緩道:“外麵的傳聞怎麼回事?”
“那當然是鄢姿然那個搓比搞出來的啊!毛病的!”說起這個,唐慕瑤就義憤填膺:“還不是鄢姿然那賤人,從雀雀初中開始就是個頂級綠茶!什麼看見雀雀旁邊有個男生,都能走上去婊裡婊氣問一句‘雀雀你又換男朋友了’?背地裡不知道還說過些什麼呢,反正雀雀聲名狼藉的假情史跟她脫不了關係!”
“不過雀雀也是傻乎乎的!我後來問過雀雀,為什麼不澄清,哥你知道雀雀怎麼說嗎?”
唐慕瑤本以為聞西珩不會搭話,她也就這麼隨口一問,沒想到聞西珩淡淡道:“她不在乎。”
“對,她說外邊傳就讓他們傳去好了,聽起來還蠻酷的……”唐慕瑤歎了一口氣,說:“她哪裡是覺得酷,哥,你不了解雀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