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爸爸?
問這是怎麼回事?
還是叫上梅川他們趕緊跑?
國王用鐵叉撥弄了下炭火,轉身背對著他站了許久。
“我知道你不是蘇菲。”老人的聲音有些蒼老:“那個孩子看到我,不管什麼時候都凶巴巴的,她和你不一樣。”
季淵兩手摟著蛋糕裙站在旁邊,覺得自己處境有些尷尬。
“不要緊張。我不會砍你的頭。”
老國王轉過身,給他遞了一盤自己烤的水獺腿:“嘗一口?”
季淵聞著有點香,試探性的提議道:“加點孜然?”
老頭指了下調料盤,隨意地坐在了旁邊的長椅上。
他看見季淵那張臉的時候有些悵然,長長歎了口氣,悶頭灌了一口南瓜酒。
“這些天宮廷裡在議論繼承人的事情,我暫時需要你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
出現了!NPC發布了主線任務!
季淵本來還想跟他談談畫月亮的事情,聽見這個委托時愣了好幾秒,總覺得國王的腦袋上缺一個金閃閃的任務卷軸。
上回去盜墓掉落了濾鏡和色輪,這回會不會送他一捆新筆刷!!
“我們可以談條件,錢,寶物,名畫,”老國王的語氣漸漸變得有些冷漠:“你想要什麼,可以從國庫裡挑兩樣帶走。”
季淵想了想,端著盤子坐到了旁邊。
“您的那位公主,她是怎麼消失的?”
“不是消失,是離家出走。”老國王終於再次看向他,眼神變的有些疑惑:“羅德在路上沒有和你講這些?”
蘇菲出生時母親難產去世,國王沒有再娶他人,一個人和宮裡的仆從們把小公主養到成年。
小姑娘到了叛逆期以後很有主意,先是不肯穿那些華麗的裙裳,又執意拒絕表麵是成年禮實際上是挑選未婚夫的舞會,和國王吵了一次又一次。
不想嫁人,不想學舞蹈音樂,頻頻逃出皇宮一個人閒逛遊獵,甚至把一頭長發都剪成寸頭。
國王那時候忙於北方的戰爭,無暇照顧她的心情,直接勒令羅德把她關在高塔上,等歸來以後再跟她講道理。
“然後她就走了。”老國王停頓了幾秒,沒有辦法繼續往後講。
砸爛了窗戶,用床單綁成長繩逃離高塔,連告彆的信都沒有。
季淵咬了一口水獺腿,感覺椒鹽放的有點多。
“你先暫時演幾天,喉結遮一下。”老人站起身,眉眼裡透著疲憊:“不要再和其他人解釋這件事,酬金我會在之後付給你。”
“……好。”
於是公主殿下被大夥兒帶回了寢宮,先是被十幾個人服侍著泡了個牛奶澡,然後又去做了個精油按摩,連頭發絲兒都冒著香氣了才送回去睡覺。
他的四個隨從在老國王的授意下安排了樓上的房間,布置的也同樣周全豪華。
等那幫烏鴉似的女仆終於撤了,季淵才從四米寬的大床上翻滾下來,把燈燭調亮了一點,悄悄吹了一聲銀哨。
蒼青和梅川自行解開了圖層的隱藏設置,撒繆爾叼了隻花栗鼠跟著從雕花玻璃窗飛了進來。
還沒等那少年撲棱著翅膀落地,一隻黃尾小麻雀也跟著衝了進來,不管不顧的嘰嘰喳喳好幾聲,衝著季淵甩了一身鳥屎。
“臥槽!”
季淵下意識地舉起枕頭就要擋,那麻雀大叫一聲,尾巴一撅又噗噗噴出兩股鳥屎,翅膀一拍就要俯衝過來啄他。
梅川眼疾手快的一掌把它撈在了手心裡,旁邊的撒繆爾看呆了,半晌才想起來遞紙巾。
季淵脖子頭發上全是不明物質,接過濕毛巾狼狽的擦了好幾下,看著麻雀惱火道:“你至於嗎!”
小家夥在梅川的掌心裡拚命掙紮,尖尖的喙胡亂啄了好幾下,眼睛還瞪著季淵。
梅川皺眉走到窗邊:“我把它扔出去。”
“等一下!”季淵跟著走了過去:“蒼青,你把露裡斯叫來。”
“你不是讓他去查無月國的情況了麼?”
“對,你先去叫他,查背景的事情先放一放。”季淵盯著那隻小麻雀,隱約有種自己找到劇本的感覺:“我覺得這事不對勁。”
季淵怎麼也算得上新時代好青年,平時除了打遊戲從來不說臟話,玩GTA5都會等紅綠燈再過馬路,被同事坑了無數回也照樣愛崗敬業熱忱風險。
突然來了一隻鳥對他進行天譴式噴屎攻擊,這不科學。
露裡斯很快趕了回來,在看見季淵身上的臟汙時愣了一下,眼睛裡染上了幾分怒意:“誰做的?”
“這不重要,”季淵指了下籠子裡那隻已經臟話攻擊他十五分鐘的小麻雀:“你聽得懂它說的話嗎?”
精靈這才注意到角落裡多了一隻鳥,兩步走過去蹲在鳥籠麵前,銀發流瀉如瀑。
他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錯愕。
小麻雀悲鳴一聲,在籠子裡快速地拍著翅膀,想啄開鎖扣飛出去。
“阿淵,”露裡斯緩緩看向他:“這隻鳥兒說,她才是蘇菲。”
季淵一拍巴掌:“我就知道!”
安徒生童話都是這麼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