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1 / 2)

撒繆爾差點被那道光芒灼傷眼睛, 在抬手擋住的時候身體不可控製地後仰,猛地呼吸一頓又反應了過來。

不是天光, 是刀氣。

是淩冽肅殺到足夠震翻這八隻雪獅的刀氣!

不, 哪裡來的刀?他怎麼會有刀——難道是月石?!

撒繆爾兩三步一躍翅膀張開飛了起來, 一眼就看見了群獅中完全覺醒的梅川。

“你——你到底是誰?!”

男人穿著純黑軍裝, 肩上的披風隨風揚起,一雙紅瞳猶如無數寶石光華薈聚,滿身的傷痕血跡都好似勳章嘉獎。

他的手中拎著一把半身長的妖異長刀, 竟被小惡龍當即認了出來。

“這,這不是第六國的極刃之刃嗎?!”

“它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當初龍族與人類交戰, 茶灰那把被祭司們鑄造出來的長劍都不曾引起龍族畏懼。

撒繆爾作為旁係在地獄長大,唯獨被教導過一句, 見到這把刀, 有多遠就躲多遠,絕對不要期待任何僥幸。

以及永遠, 永遠不要得罪這把刀的主人。

極刃之刃, 第六國的鎮國寶刀, 據說是曾經誅殺過墮神的存在。

在心魂合一之際, 長刀終於冥冥中再度認主歸來,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刀身純黑而毫無斑駁瑕疵,猶如寒鐵山岩渾鑄而成, 僅在刀柄儘頭印了一人的血名。

它周測環繞九重雲霧霞氣,鋒芒足以斬碎任何魔物的脊梁,在拔劍時會有——

男人睜眼揚臂, 開鞘妖刀被一寸寸地抽了出來,在重臨世間時迸發出山河破碎般的蒼茫鳴嘯聲!

奔雷鳴,滄瀾破,玉山將傾!

八隻雪獅腳踏雪焰再度蓄力殺去,躍到半空時竟再次分裂成同等大小的十六隻凶獸,以泰山壓頂之勢襲向他的麵門!

男人往前邁了一步,抬刀橫檔。

第一式,東雲亂華。

九重刀氣竟如爛漫雲海般猛然盛放,萬千霞蔚在這一瞬溢滿了整個識海!

看似綿密輕柔的雲霧儘數是破碎的細刃長鋒組成,在這一刻映得漫場灼灼雲華,更是刺穿沒入了雪獅的血肉之中,濺的四處都仿佛風雪交漫寒冬天。

無法可躲,無處可避,無路可逃!

男人抬刀橫持,雲川霧海悉數聽他號令,流轉著再次變化行列,將空間驟然切割到極限的程度。

十六隻雪獅痛到嗚咽嘶吼,卻不敢在這刀霧中再貿然舉動分毫。

一雙血眸凝視著這一眾凶獸,聲音浸著冰寒:“歸降。”

他語氣竟如統領萬眾的將軍元帥,生殺予奪決絕狠厲,沒有半分餘地。

連撒繆爾都下意識地想要跪下臣服。

少年晃晃腦袋回過神來,把自己彎下的膝蓋又按了回去。

獅子們低吼著還想要掙紮,長尾卻已經被刀霧逼著垂落下來,不敢有任何造次。

梅川往前踏了一步,雲華霧瘴也跟著流轉變幻,將萬千鋒芒對準它們,似是等他一聲令下,就會將它們儘數抹殺成散碎齏粉。

領頭的第一隻獅子嗚咽一聲,曲了單膝對著他緩緩跪下。

其他獅子茫然無措,竟也跟隨著接連跪下,在男人麵前馴服如弱貓一般。

當最後一隻獅子臣服效忠時,識海驟然一暗,隨後一切障礙禁錮倏然散開。

他們重新落在了石窟之中,發覺外麵已經如廢墟般處處是斷垣殘壁。

茶灰一手扶著劍唇角淌著血,這一刻還沒有緩過神。

他憑一己之力守到了現在,連劍刃都打到了有裂痕的程度,死撐到幾乎沒有時間概念。

雪魄虛淵獸既莽且凶,接連撞斷了數百根石柱岩壁。如果不是他以身作餌不斷往地下引誘,恐怕早就跑出去禍害人間。

他感覺自己已經筋骨寸斷,連哪裡沒有受傷都不是很確定。

“你——你們?”

“打完了。”撒繆爾撓了撓後頸隱在皮下的綿羊角,隱約覺得自己插歪了:“梅川好像是第六國這把妖刀的主人,哎,梅川?”

茶灰在看清男人手中這把刀的時候愣了下,表情變得有些蒼白:“你是這把刀的主人?”

“屠龍之戰的時候,我和你並肩對陣過。”梅川解下了玄黑披風,俯身放在了他的身上:“你是一把好劍。我記得你。”

“你記憶都恢複了?什麼情況啊?”撒繆爾下門牙被獅子肩胛骨崩掉兩顆,這時候說話還有點漏風:“所以說你們以前是戰友?”

梅川沒有說話,把刀收回了鞘中,垂落的碎發掩住了眼神:“走吧,去找季淵。”

他轉過身,看向腳邊跪伏的三尾雪魄獅。

“去,馱著茶灰。”

季淵劃了一整晚的船,玩的挺開心。

他和蒼青聊了很久,臨結束時被喂了半塊奶糕,感覺自己又要胖一圈。

今天他的雙腿已經好了不少,走路時還能蹦躂兩下。

得虧和維克多打架時沒有摔到斷腿的程度,不然得在床上疼幾個月還沒法下來。

等重新洗漱完畢上了床,蒼青照例把他抱在了懷裡,信手編織著夢境。

“大人今晚想夢見什麼?”

季淵琢磨了一會兒,忽然道:“蒼青,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魔法師怔了下,一時沒有回答。

“你說你把我當老婆寵吧,我也不是小傻子,肯定能發現。”季淵覺得有些納悶:“但是你怎麼不和我講,以前我和你其他的故事呢?”

“就按照你的立場來說,不管我以前喜不喜歡你,我們總有些可以回憶的故事,對不對?”他望著那雙淺金色的瞳眸道:“戀人之間回憶過去不是很幸福的事情麼?”

魔法師沉默了很久,忽然笑了一聲。

“因為那些故事裡,全都混雜著其他人啊。”

他的聲音清冷低沉,帶著種無可奈何的妥協。

我和你的故事裡,幾乎永遠都有第三個第四個人站在旁邊,我又該怎麼和你講下去?

季淵怔了下,低著頭小聲道:“對不起啊,我不知道。”

他握住蒼青的手,帶著歉意道:“我應該不是那種喜歡玩曖昧的人吧,也不知道以前是不是做錯過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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