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川在離開之前,帶著季淵在城堡裡轉了一圈。
不過在五分鐘以後季淵就爬樓梯爬的腿疼,索性騎著獅子在城堡裡躥上躥下,差點打翻兩隻花瓶。
梅川一向慣著他,任由白獅子把絨地毯踩出一串腳印,還怕跑太快急停的時候季淵飛出去。
他們在這個沒有任何生靈存在的失落遺跡裡,像是被積木和拚圖框在最中心的兩隻螞蟻。
乾屍還和他的畫像躺在書房裡,目前沒有挪過地方。
季淵轉悠完心想以後的新家還挺大,精裝修幾十廳幾百室就是離地鐵學區超市遠了點,勉強能接受。
“我們現在回去找九京紫?”
“等一等。”梅川帶著他去了地下一層,翻身下了獅子走到畫著大捧明藍色天竺葵的油畫麵前,把手掌覆在了花瓶的碎紋上。
“我檢查下國庫的情況。”
季淵眼睛立刻亮起來:“梅川國王還有國庫呢?”
梅川根本不用他問下一句:“是是是,也是你的。”
季淵摟著他吧唧一口:“以後不許藏私房錢。”
在掌紋確認無誤的同時,油畫緩緩往旁邊挪了半寸,露出一個鑰匙孔。
雖然是鑰匙孔的設計,但看起來幽深狹長,不像一般鑰匙能捅的進去。
梅川把極刃之刃平舉在左手掌心,緩緩出鞘。
“去。”
漆黑刀身在露出來的同一時刻飄散著化作萬千細密白光,如同銀水般汩汩地灌了進去。
男人右手四指回扣,刀霧也隨之凝結成型,在鎖中化作如樹枝分叉般構造繁密的鑰匙。
季淵摸著下巴在旁邊看:“你這個□□還挺好用。”
鎖被打開的一瞬間,旁邊三麵牆竟同時緩緩抬升,露出三扇截然不同的大門。
第一扇門像是用古樹根須雕刻而成,紋路蒼老手感粗糙,還能聞到隱約的草木味道。
第二扇門是用純金鑄造而成,紅藍寶石羅織成偌大的雄獅頭顱,在昏暗光景中一樣閃的人眼花。
第三扇門竟是上百把利劍斷箭重盾錯落鑲嵌而成,乍一眼看過去像被壓扁的刺蝟。
季淵這些年陰差陽錯去過好幾個國家的國庫,妖精骨天狗牙八二年的鱈碧也全都見識過。
還真沒碰見過這種設計。
“一共三間?”
“一共三座塔。”梅川漫不經心道:“每座塔差不多六十到九十九層,不知道東西還在不在。”
季淵呆了兩秒:“……塔?”
“嗯哼。”男人覺得他大概對黃金更感興趣一些,伸手開了黃金之門的秘鎖,領著他往裡麵走:“都是用十級防震材料做的地下高塔,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他們走進去的那一瞬間,燈光順著階梯拾階亮起,仿佛是在點燃黑夜中的星軌。
季淵看清玻璃旋轉長梯外的景象時已經說不出話了。
他差點摔一跤。
從穹頂到深不見底的地下九十九層,黃金寶石翡翠珍珠都是成噸計的。
梅川攙扶著他淡定道:“站穩,小祖宗。”
小祖宗本人第一進入這種比銀行總部還要誇張的地方,確實腿軟。
金塊像磚頭一樣壘的滿牆都是,透明台階下可以看見成箱的瑪瑙翡翠項鏈手鐲。
燈光愣是被這寶庫映的連著拐好幾個彎,顏色變金變綠又變紫。
梅川很享受的打量著季淵的震驚深情,伸手撓了撓他的下巴。
“可以摸。”
“隨便摸。”
季淵扶著欄杆像八十歲老人般顫顫巍巍地蹲了下來,然後掬起了一大捧的紫水晶。
手感比在超市鏟米還要爽。
菱狀水晶每一枚都成色上佳晶瑩剔透,在他的指縫像沙粒一樣往下滑落,粼粼光芒晃得人眼睛疼。
季淵摸完紫水晶又去摸旁邊的那箱祖母綠,貓眼般的圓潤小石頭叮裡哐啷如水珠似的往下落,聽著就讓人有種富可敵國的膨脹。
何止是膨脹,腦子都快炸了。
“你——你真的囤了九十九層?”
梅川勾唇道:“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電梯在哪裡。”
季淵從來就沒在他麵前掩飾過自己的財迷屬性,當機立斷就墊著腳勾他的脖子,大大方方親了過去。
“不夠。”梅川垂眸看他;“親歪了。”
季淵超級響亮的又吧唧了一大口。
親起來有種鬆柏雪香,不虧!
男人牽著他的手慢悠悠往電梯方向走,沒有具象化的獅子尾巴心情很好的甩來甩去。
季淵一邊走一邊回顧自己過去四年都乾了什麼,心想這特麼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自己就是一苦逼民營資本家又得兢兢業業設計流程又得一筆筆畫羽毛畫翅膀,賺了幾個億就飄得不行喝酒都不用配花生米。
可人家有百年家業九十九層!!
特麼的比尼羅河畔法力無邊的前輩們還要恐怖!!!
“我們當初居然還去打競技場。”他喃喃道:“贏一場才給五十金。”
五十金,在這給牆角包個邊都不夠,靠。
“我們還去賣奶茶?我居然還讓你去當店員哄那幫小姐姐開心?”
季淵進了電梯一臉恍惚:“我當年到底都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