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財見狀,心裡也跟著發毛了,他聽說過幽冥,可還真沒來過這地方,一想到自己所知道的那些神話傳說裡,幽冥裡的故事。
旺財就止不住的一哆嗦。
“你個慫包!”
丁小乙說著乾脆用白條給它纏上一圈。
當然臨了不忘再給自己額頭上多貼上兩條,確保萬無一失。
遠遠的,就聽遠處一陣叮叮當當的鑼鼓聲響起。
“嗚……”
低沉號角聲,伴隨著嗩呐,鑼鼓的演奏聲。
越來越近。
丁小乙坐在車裡,眼前隔著白條什麼也沒看到,但耳邊卻是聽到一群孩子在唱歌。
“嘻嘻嘻嘻嘻……鬼嬌娘、玉嬌娘、白白的鞋子,紅衣裳……”
鈴鐺般的嬉笑歌頌聲中。
丁小乙隱隱覺得,似乎是一群孩子在圍著車周圍打轉。
餘光偷偷的順著白條間的縫隙,朝著後視鏡上一瞧。
頓時,就見一群光著屁股的娃娃,身上掛著一個大大的肚兜,赤裸在雙腳,腳上綁著一對鈴鐺。
圍繞著車子周圍,一邊跳,一邊唱。
“紅粉不塗胭脂骨,玉麵羞花鬼新娘。
鳳冠正坐鳶鴛帳,白花紙紮圈新郎。
……圈新郎!哈哈哈哈~~~”
一圈的娃娃,看上去不過兩三歲的模樣,歡聲鼓舞,看上去倒是喜慶。
可當其中一個娃娃轉過身來的時候,胸前肚兜上,那個黑白色的【奠】字,卻是看的人紮眼。
再一瞧娃娃的臉。
一張青白色的臉蛋上,烏黑色的青筋,讓人看的頭皮發麻。
咧嘴一笑,青口白牙,說不出的瘮人。
丁小乙見狀,手指頓時緊緊攥成拳頭。
嗩呐聲越來越近。
接著後視鏡,自己小心看過去。
一行人緩緩走過車子。
披掛這一身樸素孝服,手上高舉著一麵白帆。
這些人都是光著腳,走起來沒有聲音,一個個低著頭,誰也看不清楚臉是什麼樣子。
再一瞧這些人的腳,無不是懸在半空,離地一尺。
一邊走,一邊撒著一些剪成【囍】字的白紙。
“呼……”
一股涼風不知道從哪裡吹過來,即便是坐在車裡,都感覺全身一陣涼颼颼的冰冷。
自己早就不怕寒冷。
即便是在冰涼的山泉裡泡著,也隻會覺得清涼舒服。
可這股涼風一吹,卻是覺得冷意順著腳底板往上鑽,直衝頭頂。
彆說自己,一旁的司機也是一陣哆嗦,雙手放在胸前,在心中默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看,非禮勿聽,非禮勿擾……”
冷意越來越強。
車窗上開始彌漫上一股白霜。
丁小乙雙手止不住的在大腿上來回擦拭了幾下,實在太冷了。
自己還好,可一旁司機睫毛上都開始覆上白霜,坐在一旁哆嗦個不停。
這時,丁小乙隱隱間,感覺到車子被什麼東西砰了一下。
半眯著眼睛透過白條的縫隙。
就見四個光著膀子的大漢,抬著一定鮮豔的大紅轎子,從車邊走過去。
就在這時,轎子的窗簾輕輕拉開。
一隻滑若凝脂的手,從轎子探出來。
修長纖細的手指,鮮紅的指甲,給人一種無法挑剔的美感。
手指輕輕輕勾動中,好像有著一股令人心動的魔力,讓人看著出神。
丁小乙眸光閃爍了幾下後,眼前一時變得模糊起來。
隱隱約約的,感覺身上像是被纏上了什麼東西一樣。
原本淘氣的鬼娃娃,此時臉上頓時露出的喜慶的笑容。
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花籃,沿途撒著鮮紅的彼岸花,跑在前麵開路。
一邊跑,一邊唱。
“挽青絲,雙環結。
紅顏新妝比花豔。
含羞帶怯君共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嗩呐聲漸行漸遠,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逐漸從刺骨冰寒中緩過勁來。
往椅子上一趟,拍著自己多年都沒跳過的心口道:“媽耶,這也太刺激了,受不了受不了,等以後開專線了,一定要讓老板給我調到專線上去。”
說完,又咧嘴一笑,道:“大兄弟,我就說保證你沒事!”
“大兄弟?還愣著呢??”
“我給你說,這種事情,就要膽大心細,你看我老包,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不是我吹,這幽冥裡,就沒我搞不定的事。”
劫後餘生的慶幸,難免讓司機多說上幾句,也是給自己壯壯膽量的一種方法。
然而自己嘀裡咕嚕的說了半天,卻不見身旁的人回應,司機不禁坐直了身子。
“大兄弟,你說句話哈。”
司機不見丁小乙回應,隨手摘下頭上的白條,往副駕駛上一瞧,頓時兩眼一瞪。
“嘶”一口涼氣順著鼻腔湧入肺腑,隻覺五臟冰涼,六腑通寒,嘴角一抽大喊道:“我艸,人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