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沉聲道:“朕原以為完顏宗瀚就算受不得激,也不過是整兵來戰,卻不想這姓完的竟然換了女子衣衫,公然在兩軍陣前出醜以激起金兵死戰之意。”
論起打仗,趙桓確實未必能及得上種師道這種將門出身的沙場老將,畢竟上輩子還有張之極所率領的五軍都督府等一眾馬仔衝鋒陷陣,趙桓親自指揮戰陣的機會並不多。
然而論到對於人心的把握,哪怕是十個種師道加在一起也未必能及得上一個趙桓——
身處皇位,對人心把握不夠的基本上都是些倒黴蛋,早就莫名其妙的死光了。
“不過這蠻夷就是蠻夷。”
說完之後,趙桓的嘴角又挑起一抹冷笑,嘲諷道:“若是這姓完的隻是甘受了那女子衣衫,沒在陣前多喊那兩句屁話,朕倒還高看他一眼,可是他喊了那麼兩句屁話,卻未免有畫蛇添足之嫌。”
聽得趙桓這麼一解釋,種師道頓時恍然,匆忙下去整軍備戰,趙桓卻又扭頭對楊再興吩咐道:“待會兒金兵來時,楊卿不用管其他,隻管直趨金兵中軍,取姓完的狗頭來便可。”
楊再興躬身應道:“願為官家效死!”
話音剛落,金兵那邊便響起了嗚嗚嗚的號角聲,一隊隊的金軍也齊列而出,軍陣最前麵的便是金國向來視若珍寶的重騎鐵浮屠。
“朕還是高看了他姓完的。”
眼看著金兵如此做態,趙桓忍不住歎了一聲——
若是這女裝送給當初的建奴奴酋黃台吉,隻怕阿黃會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然後繼續當縮頭烏龜。
可是完顏宗瀚這個沙雕不僅穿了女裝,還特麼在兩軍陣前晃了一圈之後整兵備戰?
自己什麼實力,自己心中真就沒有一點兒逼數?還想靠著女裝來激起金兵的羞恥心?
由此可見,自己固然未必就有諸葛之亮,可是這姓完的照比司馬仲達也是差了千裡萬裡,甚至還及不上黃台吉那個狗奴才。
……
兩股如飛蝗一般的箭雨開始在空中交彙,不時有碰撞在一起的箭頭擦出一陣陣的火花,繼而又在劈裡啪啦的亂響聲中跌落在地。
雙方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箭雨覆蓋。
這一點,也正是趙桓覺得很蛋疼的地方。
上輩子遇到的建奴也好,剩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沙雕對手也罷,幾乎就沒有一個是愛學習的,跟金兵這種見對方的戰術好用就拿來用的對手完全就不在一個層麵上。
除了箭雨覆蓋,完顏宗瀚甚至還把隻見識過兩三次的大楯車戰法也擺了出來——
鐵浮屠的後麵緊跟著的就是大楯車,車陣後麵又是被鐵浮屠和大楯車保護起來的步卒,再往裡又是弓箭手,基本上照搬了趙桓此前的戰法。
有這種擅於學習的對手,確實是很蛋疼的事情。
但是也僅僅隻是稍微那麼一陣蛋疼,趙桓便端著那架幾乎是十萬裡挑一才弄出來的望遠鏡打量著戰場。
因為完顏宗瀚這個沙雕確實擅於學習,然而這貨能學去的,都是趙桓擺在世人麵前,任何人都能學會的東西,類似於大楯車真正的機密,掌心雷這種大殺器的製作方法,完顏宗瀚又上哪裡去學?
是,金國確實有不少工匠,想要折騰火藥出來也確實能折騰出來,可是熱氣球呢?還有掌心雷外麵用的鐵殼子以及在鐵殼子上劃溝槽的方法,還有掌心雷用的火藥的真實配比,完顏宗瀚又該上哪兒去學?
畢竟,這個時代的火藥隻是拿來放煙花的,裡麵亂七八糟的東西沒少摻,爆炸起來的威力卻很一般。
除此之外,完顏宗瀚所照搬的戰術,也僅僅隻是趙桓用出來的戰術。
從表麵上來看,趙桓的戰術跟之前在太原之時的戰術差不多,甚至連軍陣的安排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然而實際上,現在的軍陣跟在太原之時,卻已經有了天差地遠的區彆。
因為趙桓弄了幾門簡易的火炮出來,而且彈丸從一開始就不是實心彈,而是直接裝備了開花彈!
以至於完顏宗瀚陣前女裝以激起金兵羞恥心再圖謀死戰的做法,如今隻能成為一個笑柄——
羞恥心跟實力是兩回事兒。
金兵的實力確實不算弱,但是也僅僅隻能算是不弱,如今在有著代差的武器裝備麵前,再怎麼不弱的實力也隻能徒呼奈何。
所以這處離著河間府並不遠的戰場,就成了金兵飲恨埋骨之地。
更操蛋的是,就在完顏宗瀚率兵衝擊趙桓軍陣的時候,金兵的後陣卻又響起一陣震天的喊殺聲。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陰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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