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帶頭,後麵就有些越來越收不住的意思,越來越多的生員開始指責趙桓“與民爭利”、“朝堂必有奸佞”,言外之意還是應該“收回成命”再“理清朝綱”,如此才能“眾正盈朝”然後官家自然可以“垂拱而治。”
但是大宋的這些書生吧,其實就跟後世那些沙雕網友們一樣,彆看一個個的訂閱投票發章評都不怎麼積極,但是論起歪樓的本事來,卻都是一等一的——
也不知道那些生員之中是誰開了個頭,很快話題就從階梯稅率上麵歪到了趙桓數次帶兵親征上麵,然後一群人又開始指責趙桓不該“輕離中樞”、“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屢築京觀,有乾天何”上麵,繼而又有人提出“金兵的命也是命”,要求趙桓當嚴格執行大宋的軍法,約束軍隊不得虐俘、殺俘。
然後歪著歪著又歪到了秦檜修長城上麵,一群人又開始群情激憤的指責秦檜“空耗國帑”、“大興土木”以致“民怨四起”、“結怨四方”,實在是“國之大賊”,請誅秦檜以正天下視聽!
坐在龍椅上看好戲的趙桓終於忍不住有些失望。
原以為大宋文風鼎盛又多優待士人,這些太學的學生也必有高論,卻不曾想這些混賬們跟上輩子見過的那些大明的讀書人們也沒什麼區彆。
基本上就是筆下洋洋千言,胸中實無一策,腹內儘是草莽,於國於家無望的廢物——
這些廢還特麼不如賈寶玉呢,賈寶玉好歹還有錢,抄家也能充實下國庫,就現在這些還沒有成為“士紳”就迫不及待的替士紳張目的廢物們,抄了他們的家隻怕也抄不出多少錢,可能還能賠錢搭路費送這些人去修長城。
就連同樣是讀書人出身的李綱和李若冰等人也是不住搖頭——
把龍椅上的當今官家換成仁宗皇帝或者上皇趙吉翔,彆說這些書生們隻是亂噴一通,哪怕是這些人真就是上演一出逼宮大戲,隻怕也沒多大事兒。
可是……當今官家他不是仁宗皇帝,更不是上皇趙吉翔,殺性之重更甚開國的太祖皇帝!
現在幾乎整個朝堂上的大臣們心裡都清楚,在當今官家麵前噴人不是不行,就算是頂撞了官家也沒問題,沒看剛才刑部左侍郎沈顥就直接頂撞了官家?
但是!
噴人得噴到點子上,頂撞官家也得有理有據!
沈顥之所以沒事兒,是因為沈顥完全是按照《宋刑統》辦事兒,就算是替這些書生們求情也是根據《宋刑統》裡麵的條款在據理力爭,所以沈顥能安然無恙。
現在這些讀書讀傻了的生員們卻隻顧得在朝堂上口嗨,除了指責階梯稅率和官家築京觀以及秦檜修長城等事情之外卻連一丁點兒建議和解決方法都沒提出來,那還能有個好?
心中想通了這一點,許多人就開始不自覺的往旁邊靠了靠,選擇離這些書生們遠一點兒——
萬一官家大怒之下在朝堂上大開殺戒,也彆讓這些書生把血迸濺到自己身上,畢竟洗衣服是要花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