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不派兵追擊,就說明他們自己也拿他們布下的陷阱沒法子,到時我們就變詐退為真退,自然可以從容退去。”
李良輔頓時恍然,繼而又在心中升起對任得敬的忌憚——
這種讀書人的心實在太黑,若是此人想要賣掉西夏以求榮,隻怕自己被他賣了還要幫他數錢!
正想點頭又下,任得敬卻又皺著眉頭道:“不成,得速速退兵!”
見李良輔一臉懵逼的模樣,任得敬便解釋道:“興慶府!你我把鐵鷂子都折了進去,擒生軍也折了一個萬人隊進去,現在再想解夏州之圍,明顯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是,興慶府呢?如今我等不僅沒能解夏州之危,反而損兵折將,再加上興慶府那邊隻有一千鐵鷂子和新募的十萬擒生軍,此消彼長之下,興慶府那邊又如何能敵得過那個昏君所帶的虎狼之師?”
李良輔頓時有些傻眼了——
雖然同樣都叫擒生軍,可是擒生軍和擒生軍也不是一回事兒。最起碼,自己手底下的帶的這十萬擒生軍大部分都是經曆過戰陣的,就算戰鬥力差了點兒,可也不是興慶府那邊新募的擒生軍可比。
或者說的再直白一些,就是整個興慶府那邊真正能做為最後倚仗的,就隻剩下了一千鐵鷂子!而鐵鷂子……
李良輔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心,說道:“你我折進去兩千鐵鷂子,回去之後卻又該如何交待?”
任得敬瞧了李良輔一眼,淡定無比的說道:“臨陣換將乃是兵家大忌,陛下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莫說是折進去兩千,就算你把三千鐵鷂子全折在這裡也沒什麼。
或者說,就算陛下想要追究你的責任,起碼也得等到大宋退兵之後。至於眼下,你折了兩千鐵鷂子還是把三千鐵鷂子全都折進去,其實都算不得什麼。”
李良輔嗯了一聲,又接著問道:“那狗皇帝所率軍隊,必然要強過對麵王稟所率的軍隊,到時候卻又該如何是好?”
任得敬深深的瞧了李良輔一眼,過了好半晌之後才捋著胡須道:“同樣的宋軍,在那昏君手下和在上皇手下,卻好似兩支完全不同的軍隊一般。而我西夏,卻是國小民寡,自然是不可力敵。”
待李良輔點了點頭之後,任得敬又低聲道:“君不見耶律大石之事?”
……
王稟有些傻眼。
說好的再派使者過來呢?怎麼現在剛派了一個就不派了?
行,不派使者過來就不派吧,可是你好歹再派一個萬人隊過來衝陣也行啊,像現在這種旗幟分明的向後退兵是什麼路數?
派兵追擊,人家擒生軍還沒有生亂,直接硬剛正麵,勝負還真不太好說。可是不派兵追擊的話,這一個個會行走的五貫錢可就慢慢的走回西夏去了……
折氏兄弟顯然也明白這一點。
“要不然,就先放過這些西夏奴?”
折可大道:“夏州城裡怎麼著也得有個兩三萬的西夏奴,好歹也能賣個十萬貫左右了。”
王稟依舊有些心疼:“一打起來,怎麼著不得死個萬兒八千的?眼前這是五十萬貫……就算死一半,起碼也能剩下二十萬貫,把整個太原所有的酒樓都包下來吃喝一年都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