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李乾德還是沒有等到有人站出來,終於忍不住再次問道:“若諸卿都無良策,難道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宋軍渡河,又或者隻能像李卿說的那樣兒,要靠著將士們拚命才能守住富良江?”
說完之後,李乾德乾脆語帶威脅的說道:“諸卿可彆忘了,富良江之後便是我大越的皇城,諸卿的家人親友可都在這升龍城內,萬一城破……”
但是李乾德的威脅並沒有什麼鳥用。
李常傑就已經是整個大越最能打的猛將,同時也是最為高明的元帥,連他都沒有辦法,就算李乾德再怎麼威脅又能有個鳥用?
然而就在李乾德失望的搖了搖頭,準備散去朝會之時,徐百祥卻從猴子朝班中站了出來,躬身拜道:“啟奏陛下,臣倒是有些想法。”
李乾德剛剛從椅子上抬起來的屁股頓時又坐了回去,滿懷希冀的對徐百祥道:“徐卿有什麼想法,儘管講來!”
徐百祥道:“啟奏陛下,宋軍之所以難以抵擋,概因其新式武器鋒銳難敵。而臣當初在七源城外,曾聞到一股硝煙味,倒是像極了呲梨花燃放後的味道。所以,微臣覺著,宋軍的新式武器隻怕與呲梨花難脫乾係。
若如微臣所想一般,則宋軍新式武器也必然如呲梨花一般怕水怕陰,恰好我大越多陰雨天氣,臣以為可以趁下雨之時進攻宋軍。”
待李乾德點了點頭之後,徐百祥又接著說道:“除此之外,臣以為當此危亡之秋,陛下當遣使往真臘一行。”
“真臘?”
李乾德揉了揉額頭,皺著眉頭道:“真臘一向與宋國交好,又與我大越多有齷蹉,遣使往真臘,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徐百祥卻搖了搖頭,說道:“非也,非也。如今宋國小皇帝兵鋒正盛,我大越固然有亡國之危,然則正所謂唇亡齒寒,真臘與我大越一衣帶水,焉不知那小皇帝會不會發兵攻打真臘?”
說完之後,徐百祥又陰惻惻的道:“縱然宋國那小皇帝不下令,陛下也可遣人趕製一些宋軍的衣服,到時……”
“妙啊!”
李乾德拍手笑道:“徐卿之計妙極,妙極!”
徐百祥謙遜了幾句,又接著說道:“另外,陛下何不多募善射之士,伏兵於富良江邊,縱然宋軍得以渡河,我大越善射之士萬箭齊發之下,宋軍也必然討不得好兒去。”
然而沒等李乾德表態,李常傑卻站了出來,皺著眉頭道:“徐相公難道不知,上次七源城外一戰,箭矢軍械所遺者甚多,縱然匠人們在抓緊趕製,如今卻也勉強夠守城之用,又如何用在富良江邊?”
徐百祥卻嗬嗬笑了一聲,說道:“大帥所慮,雖然是事實,卻不見得是什麼大問題。”
見李常傑的眉頭皺得更緊,徐百祥更是笑嗬嗬的說道:“我大越箭矢固然不夠,然則宋軍之中箭矢甚多,下官倒是有一計策,可從宋軍之中借箭一用。”
徐百祥的話音落下,整個猴子朝堂上頓時一片嘩然,許多人乾脆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徐百祥——宋軍乾什麼來了?宋軍是奔著滅亡大越來的,你還打算找他們借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