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一眾大臣們又想在朝堂上當泥菩薩,趙桓倒也不惱,乾脆笑眯眯的將目光投向了戶部扛把子莊成益:“莊卿,你執掌戶部也有兩年多的時間了? 你怎麼看?”
我特麼不想看!我瞎!
原本就擔心官家會把這事兒安排給戶部的莊成益在心裡瘋狂吐槽了兩句,然後站出來躬身道:“啟奏官家,臣也覺得十分不便。”
說完之後? 莊成益也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乾脆又接著說道:“不僅不便? 而且民間還有大鬥小鬥之說,常見者多為大鬥進,小鬥出? 害民不淺。臣以為? 當由工部牽頭,重新厘定度量衡。”
一聽莊成益直接把鍋甩到了工部身上,工部扛把子高子安頓時也坐不住了? 神色不善的瞪了莊成益一眼? 眼神中的意思也很明顯:你特麼慫就慫了? 你狗日的還拉本官下水?
莊成益同樣神色不善的回瞪了一眼? 而且眼神中的意思同樣明顯:你工部的預算……嗬嗬……
然後高子安冷哼一聲? 從朝班中站出來向趙桓躬身施了一禮? 拜道:“啟奏官家:臣以為秦之所以滅六國,非六國之弱,而在秦之強。
秦之強者,在於度量從一,書同文? 車同軌? 而後國人上下如一。如今舊製使用? 已有千年? 當革新之,使之更為精準。
工部不才,願立即重製衡器? 厘定度量規製。然,臣愚鈍,望官家示下,度量規製以何為準?”
趙桓嗯了一聲,卻又將目光投向了莊成益:“莊卿以為如何?”
讓你給朕上眼藥!讓你丫截流!這要是不給你丫也上點兒眼藥,倒是讓你小瞧了朕的心胸!
然後莊成益就有些傻眼——合著這事兒繞了一圈,最後特麼又繞到我身上來了?
尋思了半晌,又想到剛剛學來的大宋數字和靖康算符,莊成益乾脆把心一橫,躬身道:“啟奏官家,臣以為當以十為進。
十進者,乃是效仿一丈十尺,一尺十寸之算,定一石為十斛,一斛為十鬥,一鬥十升,一升十斤,一斤十兩,一兩十錢。”
然而趙桓卻嗬的一聲笑道:“太麻煩了。”
“此事以工部牽頭,會同戶部一起重新厘定,不論是何度量,皆以十為進。以後便是十錢一兩,十兩一斤。往上也不再弄什麼合、升、鬥、斛之類的,千斤為一石便好。”
“待工部厘定秤度之後再造準器置於各地官府之中,以供百姓用以校勘。若再有私造斛鬥秤度量具者,玩甚麼大鬥進小鬥出的把戲坑害百姓,不論是誰,皆抄家問斬!知而不舉者,事發一體究問!”
待到莊成益和高子安一起躬身領命後,趙桓又笑眯眯的道:“還有,眾卿就不覺得這汴京城太小了麼?”
被趙桓這麼一問,朝堂上的一眾大臣們頓時警覺了起來——這汴京城當然小!而且房價還貴的要死要死的!
可是這話又說回來了,這汴京城要是大了,這房價不就跌了?這房價要是跌了,那咱們這些早買房的不就虧了?
千裡當官為了個啥!
當然是為了宣揚聖人教化,造福一方百姓。
可是這造福百姓也不能拿自家的錢去造福吧?
趙桓掃視了一眼神色各異的大臣們,然後又笑眯眯的說道:“朕打算把汴京城拆了,再重新修建一座皇城。”
然而讓趙桓想不到的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居然不是那些需要關心房價的低品級官員,反而是莊成益這個根本就不用關心房價的戶部尚書。
而且這莊老匹夫一跳出來就直接開始哭窮:“啟奏官家,戶部沒錢。”
“靖康三年的秋稅已經按照各部的預算撥了出去。”
“而靖康四年的春稅還沒有收上來。”
“就算收上來了,還得拿來修整河道,根本就沒多餘的錢拆了汴京重建,因為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