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桓差點兒就要發怒的時候? 何薊趕忙湊到趙桓身邊,低聲道:“祝大郎跟皇城司報備過,他們去的是西遼? 不是西涼府。”
趙桓這才嗯了一聲? 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把這事兒給揭過去了。
隻是放過了祝家大郎的這一攤子破事兒,難得聽到西遼這兩個字的趙桓又把耶律大石和西遼給想起來了。
“走? 回宮。讓李綱和蕭諾言來見朕。”
……
“要是說起來? 朕應該稱呼天祚帝一聲伯父? 隻是不曾想耶律伯父駕鶴而去? 留下大遼給朕? 朕這心裡……”
哎的歎了一聲? 趙桓伸手抹了抹微紅的眼眶,說道:“朕今天聽到有皇兄名曰耶律大石者遠遁西域,朕這心裡就更不是個滋味了。”
李綱選擇低下頭去看靴子上的花紋——誰也不知道官家跟天祚帝是怎麼論成伯侄的,更不知道這耶律大石怎麼就成了官家的兄弟!
不過無所謂,反正官家他老人家開心就好? 隻要他不在朝堂上瞎折騰? 他願意認耶律大石當孫子也隨他……
蕭諾言則是有些懵逼。
說實話? 大宋跟遼國之間的關係那是相當的複雜——自打從檀淵之盟開始? 宋遼兩國就成了兄弟之國,宋為兄,遼為弟? 也就是說,宋遼兩國的皇帝就此成了兄弟關係。
當傳到天祚帝和趙吉翔這兩個活寶當皇帝的時候,這兩個人的輩份已經亂的一批,想要從頭捋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得從檀淵之盟開始捋。
但是,沒人對一個亡國之君和一個上皇之間的輩份問題感興趣,這個問題也就沒有人再提起來。如果不是官家現在忽然提出這個話題,就連蕭諾言都快忘記這回事兒了。
“派人出使金國。”
趙桓又擦了擦眼眶,忽然開口說道:“朕即位之初,尚且惹不起他金國,如今朕可不怕他了,便該遣使往金國一行,迎回耶律伯父。”
李綱本能的就覺得不對勁,待抬起頭來一看,卻見趙桓隻是眼眶紅,卻沒有一滴的淚水,再一看旁邊一臉糾結的蕭諾言,李綱心裡的懷疑就更重了幾分。
“官家以為該遣何人為使?”
李綱開始附合著說道:“另外,又不知天祚帝是否還健在?”
趙桓搖了搖頭,說道:“朕也不知道耶律伯父是否還健在。隻是耶律伯父畢竟是遼國之主,縱然被金兵擄去,卻也未必會受到為難。隻是該派何人出使,卻是有些為難了。”
說完 之後,趙桓又一次搖了搖頭,說道:“若是使者是個李棁一般的無膽之輩,隻怕不光不能迎回耶律伯父,反倒會讓金虜小覷了我大宋。”
待趙桓的話音落下後,蕭諾言忽然抬起頭,說道:“啟奏官家,臣以為不當迎回天祚帝!”
“為何?”
趙桓皺著眉頭道:“汝欲阻止朕儘為人侄之孝心麼?”
被趙桓這麼一責問,蕭諾言慌忙躬身拜道:“啟奏官家,臣實無此心。隻是遼國畢竟已經滅亡,遼國百姓也已經儘數歸了大宋,若是再迎回天祚帝,卻又置已經歸宋的契丹百姓於何地?”
趙桓點了點頭,忽然開口說道:“這樣兒,朕將析津府以北再歸還給遼國,請耶律伯父再登皇位,如何?”
蕭諾言卻道:“官家一片好意,然而已經歸宋的契丹百姓,卻不會再願意重新成為遼人了。”
“莫說是普通百姓,便是微臣,如今已為宋人,已經不願意再為遼人了。”
“若官家果有心思,不若遣使往金國一行,探望……探望一番也就是了。”
“臣以為,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該遣使往西遼一行。”
“耶律大石先為遼臣,如今也該為宋臣,若其建國自立,便是悖逆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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