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就是大宋軍中吃的普通鹽,擱在大宋也就是五文錢一斤。像你手裡拿的這幾包,滿也滿算還不到一貫錢。”
耶律後隨口說了一句,隨後又忍不住報怨了起來:“那沙雕廚子總是放多了鹽,搞得菜齁鹹齁鹹的,根本就法吃。這些鹽也都是那沙雕廚子帶的。
還有青菜。如果是在汴京城還好說,哪怕是到了析津府也不愁青菜,可是甘肅布政使司這邊兒就不行了,冬天種青菜的事情還沒有全麵推開,我們也沒能帶多少,倒是沒辦法再分給你了。”
蕭齊現在有一種想要打死耶律後的衝動。
當年一起撒尿活泥巴,當年一起踹過寡婦門,當年一起偷看小娘子洗澡,當年一起從了軍。
可是現在呢?
一個彆說是吃鹽吃青菜了,就連吃頓飽飯其實都勉強。而另一個,嫌廚子做菜放的鹽多,嫌冬天能吃的青菜太少。光是他隨手扔過來的這幾個油紙包裹,裡麵就有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卻買不起的上等好鹽和茶葉。
從小一起長大,彼此都十分熟悉的蕭齊並沒有懷疑耶律後在故意弄虛做假。
“要不然你乾脆一路送我們去可敦城算了。”
就在蕭齊琢磨著該找個什麼樣兒的借口才能把耶律後這個裝逼犯暴打一頓,再從他手裡多弄些好東西的時候,耶律後卻提議道:“一路上省著點兒,青菜估計也勉強能夠咱們吃的。實在不行,還有車裡泡發的豆芽可以當青菜吃。”
然後蕭齊就更加的懵逼——合著豆芽都不是什麼稀罕東西了?
是,豆芽這東西確實不怎麼稀罕,可是現在是冬天啊混蛋!冬天!想要在大雪紛飛的日子裡吃點兒蔬菜,哪怕就是想吃點兒豆芽,光準備泡發豆芽用的溫水也是極為困難的一件事情吧?
可是現在聽耶律後這個裝逼犯的說法,好像冬天泡發豆芽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還有,耶律後這個裝逼犯到底帶了多少青菜?看他們一行人的規模就得有近千人了,自己這邊雖然隻有百十人,可是哪怕隻多出來一百人,需要的青菜就是一個極大的數量了吧?
更何況,這特麼還是冬天!冬天!
冬天能吃上青菜?
瞧著蕭齊一臉懵逼的模樣,耶律後又接著說道:“可惜了,這一次畢竟是出使來了,現在又是在這裡。如果現在咱們是在汴京城的話,那就可以在大雪紛飛的時候吃一頓豬肉韭菜餡兒或者豬肉芹菜餡兒的扁食,再燙上一壺老酒,沾點兒蒜油,整幾顆蒜苗,那可就美的很嘍!”
蕭齊繼續懵逼。過了半晌之後,蕭齊才開口問道:“你們在大宋,過的到底是什麼樣兒的日子?”
“彆提了!那就一個字兒,苦!”
耶律後猛的一拍大腿,說道:“寅時起床,隻有三分之一刻鐘的時間用來穿衣洗漱疊被子,兩刻鐘的時間用來吃早飯,然後就是訓練!除了吃飯和休息的時間,就是一直訓練,直到晚上!
至於我們吃的也很簡單,每頓飯都是四個菜一個湯,裡麵一個是全肉的菜,要麼是雞要麼是魚要麼是豬肘子之類的玩意,兩菜所謂半葷半素的菜裡你根本就見不著幾根青菜,唯有一個全素的菜裡才會是青菜。
他娘的,最近想吃青菜想的我都眼睛冒綠光了你知道嗎?這踏馬就不是人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