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把那些官、吏的親眷和牽扯其中的“鄉賢士紳”們全算上,就意味著靖康五年的“空倉案”會株連一萬多接近兩萬人。
更操蛋的是,《大宋皇家報》上麵還把孔端友等一行人的罪責全都公之於眾,皇城司養著的那一批文棍也紛紛發表文章,公然痛撕空倉案涉案的官吏以及衍聖公府。
尤其是報紙上麵還發表了“有法必依,執法必嚴”以及“夷狄之有君,不若諸夏之亡也——聖人生慫人,學問傳賤人,孔聖後人出任崇聖侯,是不孝還是貪生怕死?”這麼兩篇文章。
文章的作者署名是“封餘先生”。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官家比較常用的一個筆名,剩下的還有趙樹人、趙迅、封之餘、一尊等……
官家親自下場手撕衍聖公府,並且形象的將之描述為“孔家店”——
趙桓直接從華夷之辯和五胡亂華後孔府後人接受魏文帝冊封的“崇聖侯”這一點直接入手,又結合衍聖公府在空倉案中的表現,直接把衍聖公府,或者說直接把整個孔家都給打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智不勇的孔家店。
然後趙桓表示“應該尊敬孔聖人,但是更應該打倒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智不勇的孔家店”。
這下子就直接把整個儒家士林的嘴都給堵住了,任誰也沒辦法跳出來替那些人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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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就是京城的法場連續幾個月都處於人頭滾滾的狀態——
畢竟是牽扯了一萬多接近兩萬人的大案,而汴京城內的劊子手數量又極為有限,殺起來的速度也就慢了一些。
……
嘩啦一聲,詔獄的牢房門被打開,皇城司的獄卒直接過來踢醒了湯榮,喝道:“湯相公,您老人家該去上朝了。”
湯榮骨碌一下從草墊子上爬了起來,任由皇城司的獄卒將自己戴著的大枷換成了鐐銬,然後老老實實的跟在皇城司獄卒的身後向著詔獄外走去。
湯榮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將枷鎖換成鐐銬然後去上朝辦公,回到詔獄之後再換成大枷的日子。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湯榮也不知道吏部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頂替自己的人手——
早一天找到,自己就能早一天投胎,早一天結束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晚一天找到,自己就能多活一天,多受一天的活罪,多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罵一天。
既想早死早抬胎,又點兒貪生怕死。
跟旁邊幾個牢房裡出來的同僚打了聲招呼,一起排隊到詔獄的院子裡麵洗漱,一起戴著鐐銬參加了朝會,又一起來到了戶部的清計司,各自戴著鐐銬,坐在了自己的座們前。
湯榮負責的是正是山東布政使司。
隻是拿著山東布政使司下屬的戶廳及各局、處、科送上來的公文和數據翻看了半晌之後,湯榮的眉頭就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身為一個貪官,而且能貪了好多年都沒被人發現,直到因為空倉庫受了孔端友的牽連才倒黴,湯榮貪腐的本事自然不小。
反過來說,湯榮也很清楚怎麼樣兒才能找到貪官。
所以,當湯榮拿起來山東布政使司戶廳及各局、處、科的公文和數據翻看了一番之後,又趕忙找來了往年的數據開始一一對比。
能不能多活幾天,就看這一錘子買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