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兒習慣了就好。”
那太監笑嗬嗬的說道:“其實吧,咱家和那些兔崽子們也不願意煮人頭。可是這話又說回來了,這些首級都是要放在京觀頂上的,現在你不把這皮肉都給它煮乾淨,以後這玩意就容易引起疫病。”
“要是這三佛齊全是猴子還好說,可是這地方以後它不是咱大宋的麼?可不敢因為這點兒皮肉就耽誤了移民實邊的大事兒。”
“還有吧,就是你眼前這座京觀還真不算什麼——你是沒見過第一軍的那些殺才們,他們築起京觀來,築多高,築多大,得用多少猴子,猴子們又該怎麼擺放,他們都會給你擺弄得明明白白的,可比咱家要講究多了。”
“這還隻是第一軍。要是第二軍跟第一軍的殺才們湊到一起,他們甚至會比賽,看哪家築的京觀規模更大,樣式更好看。”
“……”
老太監的臉上依舊笑眯眯的,嘴巴一張一翕間卻帶著無儘的殺戮,劉二狗也終於忍不住了,扭頭便“嘔”的一聲吐了出來,直到將早飯跟膽子都吐了個乾淨,劉二狗才覺得好受了一些。
殺人不眨跟,跟煮人頭不眨眼是兩個概念。
吐過之後,又沉默了好半晌,劉二狗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也好,咱們把這些猴子們都殺光,就不會給子孫後代留下禍患,他們就不用再經曆我們經曆過的一切。”
見劉二狗這麼快就恢複過來,老太監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許,點頭道:“不錯,咱們經曆過的事情,沒必要讓子孫後代們再經曆一次。”
跟遼國互相打草穀,被金兵肆意殺戮擄掠……沒人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的子孫後代身上。
至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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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官家交待的事情,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也就夠了。至於是非功過,善惡對錯,都交給子孫後代去評判吧。
如果他們有良心,就感念一下祖先的付出。
如果他們沒有良心,也可以說祖先造下了無邊的殺孽。
反正史書上都會記錄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官家跟那些公侯勳貴們都毫不忌諱的事情,自己這些家奴就更沒什麼好忌諱的,說不定以後還是自家的榮譽。
就像今天築京觀這事兒,史書上就會記載“大宋靖康九年秋,欽命征南侯韓世忠領兵南征三佛齊,東輯事廠寅課檔頭陳某某築京觀於彼,以懾不臣。”
劉二狗自然也明白老太監話裡的意思,當下也隻是點了點頭,說道:“陳檔頭說的是,咱們的手上已經沾滿了血腥,沒必要讓子孫後代的手上再沾上血——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他們都能好生讀書,將來也好光祖耀祖。”
老太監點了點頭,正要開口說話,旁邊一個東輯事廠的番子卻急急忙忙走了過去,瞧了劉二狗一眼後低聲對老太監道:“檔頭,有個自稱是皇城司密諜司的,說要求見劉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