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莫日根說的黑災、白災,什夫長忍不住長歎一聲,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老祖宗說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
莫日根笑了一聲,笑聲中卻充滿了苦澀:“無論帶毛的算不算,草原上也不是人人都能擁有帶毛的家財,像那些部族頭人和貴族老爺們就是實打實的擁有帶毛的家財萬貫,像我們這些普通的牧奴……”
什夫長伸手拍了拍莫日根的肩膀,說道:“以前的苦難已經過去了,從你們進入萬騎大營的那天開始,你們就不再是普通的牧奴了。”
莫日根點了點頭,對什夫長提醒道:“您得把帽簷拉低一些,現在下著雪還好一些,等到天色放晴了,這些雪能晃瞎人的眼睛。”
什夫長嗯了一聲,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忽然間止住了腳步,抬手指著遠處的一個小黑點對莫日根道:“你看那個是不是氈包?”
莫日根眯著眼睛打量了半晌,卻發現什麼也瞧不見,入眼的隻有白芒芒的大雪——如果不是進入萬騎大營的這一個來月的夥食裡不缺油鹽,莫日根現在就得跟草原各部的普通牧民一樣爬窩,根本就不敢在這時候趕路。
因為草原上曆來缺鹽,就算灤州城這邊已經開始對草原銷售食鹽,牧奴的身份也注定了莫日根沒辦法吃到足夠的食鹽,視力方麵自然比不過不缺鹽吃的什夫長。
什夫長瞧著莫日根努力眯起眼睛的樣子,不禁感覺有些好笑,又莫名的感覺有些可憐,繼而又慶幸自己生在了大宋。
再一次拍了拍莫日根的肩膀後,什夫長道:“走,咱們直接過去瞧瞧。”
莫日根不情不願意的點了點頭——儘管心裡恨不得阿勒圖和那些貴族老爺們都死在這場白災裡,但是莫日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拒絕這位一直都很照顧自己的什夫長老大哥。
……
塔塔兒部的汗帳裡,阿勒圖正和白音、巴拉等大大小小的部落頭人們大眼瞪小眼的犯愁,卻不想大帳外的護衛卻猛的掀開了汗帳的氈門,甚至都沒來得及行禮就向阿勒圖等人叫道:“龍旗!是大宋的龍旗!”
阿勒圖蹭的一聲從汗座上起身,快步走到氈門處後一把推開護衛,以手遮額,問道:“哪兒呢?龍旗在哪兒呢?”
其他一眾大大小小的部落頭領們也跟了出來,一起抬手遮額,跟著阿勒圖一起打量了起來。
“在西南方向!”
護衛尋思著咱這氈包正門是往東南方向開的沒錯,可是人家灤州又不在東南方向,反而是西南方向,你們這些大汗小汗的一個勁兒往東南方向打量個毛啊?
阿勒圖哼了一聲,目光順著護衛手指的方向望去,卻見微斜的雪幕遠處展露出一麵大宋龍旗,正向著汗帳所在的方向而來。
“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