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吳學究說動賈智深,冷子興料想榮國府(2 / 2)

林開陸趁夜出了榮國府,因為府中璉二爺的吩咐,這幾日他暫時不能回去,要在京都中尋地住下。

這事林開陸自是不愁,賈府中下人皆沾親帶故,他雖然一家老小都在京都外的莊子,但妻家卻是周端之女,還有個嫡親的伯父喚做林之孝。而周端與林之孝都是府中奴仆的大人物,去哪裡都少不了林開陸的落腳地。

林開陸自然選擇往伯父林之孝處借宿,及第二日,林開陸又提了些食品果盒,然後登老丈人周端家探望。

女婿上門,周端家自然熱鬨,連周端家的都朝榮國府中內宅告了假,趕回來同丈夫周端一起招待女婿,期間少不得問一番女兒現狀,一群人倒也是其樂融融。

待得下午,周端家又有一女婿登門,喚做冷子興。此人卻不是賈府的奴仆,而是京都自由身,隻是早年間借著老丈人的勢,在城中開了家股東鋪子,這些年來冷子興對周端家也多有孝敬。

原來,冷子興今年欲要南下倒些古董,及時就要同人出發,一去少說也得三五個月,故今日冷子興才前來老丈人家拜個早年,倒是正好於林開陸撞上。

林開陸與冷子興乃是連襟,自然是相熟的,兩人說的興起,午後便告罪出了丈人家,尋了間酒肆共飲。

“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

阿房宮,三百裡,住不下金陵一個史。

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請來金陵王。

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一番話,道儘金陵四家——賈史王薛的鼎盛之景。

林開陸作為榮國府中的小管事,底下管著十五傾的田莊,也算是造化過人,喝了幾碗酒,臉上便現出遮掩不住的得意。

冷子興隻管笑來,他雖然承了老丈人家在榮國府的勢才有今日,但一向自詡非是賈家人。賈家盛景在他冷眼看來,不過是空中閣樓,不日將塌。

冷子興之所以這般料想,全因那賈家兩府,西府榮國公府,東府寧國公府,自打兩府上頭當家的‘人’字輩老人逝去後,兩府子孫竟沒有一個能挑起賈家大梁!

東府寧國府,老大爺京營節度使世襲一等神威將軍賈代化死後,留下‘文’字輩賈敬當家,但賈敬雖說中了進士,但卻癡迷煉丹,偌大的家業也不管了,將爵位讓給兒子賈珍,自個跑去外頭玄真觀裡住著。

那賈珍年少繼位,不肯讀書,又承著三品威烈將軍的爵,把寧國府竟翻了過來,東府上下又何人敢管束?如今賈珍之子賈蓉年歲已經十四,大爺賈珍依舊動輒踢打,常使下人往賈蓉臉上啐,整個寧國府子孫威嚴仿若無物。

再想賈家西府榮國府,二代老國公賈代善死後,其妻史老太君是個慣會享受的,寵二子,貶長子,非要兩房爭著侍奉她才是。

而史老太君下頭,文字輩大房老爺賈赦雖說承了爵,但整日隻知道在東府鑽營享樂,不圖為官。那二老爺賈政是個名副其實的‘假正經’,每日歸了府便隻把頭埋在書房,將府中家業都交給妻子王氏打理。

至於榮國府再下頭的玉字輩、草字輩子孫,那更是一個不如一個。冷子興前番聽說,大房嫡長子賈璉,竟白日朝府中下人打殺,渾然不顧身份,想來也是個不成器的。

剩下的那府中二房的嫡子是有些新奇,因出生時嘴中銜下一塊五彩晶瑩的玉來,又正好是賈家玉字輩,便取名喚做寶玉。但這賈寶玉雖出生時有些異事,周歲抓周時卻是隻管將那胭脂粉釵子抓來,往後怕也隻是個酒色之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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