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王夫人是不信的,但見王熙鳳不說,她也就不好強提。
少歇,王夫人也陪著歎了氣,道:“你那李紈嫂子是個苦命的,珠兒去得早,留下她一人心如死灰,隻每日守著蘭兒過活,連我都少有能看顧的時候。如今你嫂子整日顯著老態,自號什麼‘稻花老農’,好似顯擺自個學問一般,你說,這又是何苦?”
王熙鳳聽了王夫人弦外之音,但隻咬牙不答,賠笑道:“大嫂子書香家出身,難免的……”
兩人談了一會,終叫王熙鳳蒙混了過去。
下午,王熙鳳懷著更上了一層的鬱悶離了王夫人處。親姑姑那些話對王熙鳳並非沒有影響,她思慮了片刻,便又去到賈母那邊請安,被賈母笑著留晚飯。
王熙鳳自然是應了,然後借著姐妹親近的幌子到了迎春的院子,尋她說話。
此時,迎春院子的王嬤嬤早被賈璉打走,後來賈母怕迎春沒有長輩照看,便又請了已經功成身退的賈璉奶娘趙嬤嬤過來看顧。
趙嬤嬤過來時聽說了前任的事,怕自個奶大的孩子也過來發作自個,這數月來便相當老實,叫‘懦姑娘’迎春真真正正的成了院子的主人。
現下王熙鳳見了迎春,先拉迎春的手聊了一頓家常,說打聽到這邊廚房頓了一道蓮葉青花小肚兒,最是合迎春姑娘的胃口。
迎春臉色紅彤彤的應了,又聽到王熙鳳問司棋,說這頭麵首飾、四時衣裳有沒有按時送來。她將迎春視做親妹子,哪裡肯委屈了。
司棋自然說不曾誤了。又暗道:“是你璉二奶奶管著府內公中的花銷,二姑娘的用度不就是你派發的麼,還用得著問我?怕不是示好來賺我家二姑娘罷…”
說了一會話,王熙鳳自覺籠絡的差不多了,才又靠近了迎春幾分,小聲道:“你璉二哥最近有未同你見麵?你看他可是有什麼不妥?”
如今賈璉對自個不上心,王熙鳳一是急了,二是知道迎春是個木訥不張揚的性子,不然哪裡能這般就說出口。
迎春想了一下,奇道:“嫂子怎地這般說?哥哥他年後也是同往常一般,偶爾才來同老祖宗請安,若是見到我了,便同我說說話,沒見我,哥哥也是自個走了,端的是氣人。”
迎春微嘟著嘴,又道:“哥哥身上不妥是未有的,隻是比前幾年英氣了些,聲音也大,唬得一乾不熟的小丫鬟都怕了他。”
王熙鳳原本還當迎春曉得賈璉的事,現下聽了這話,不免覺得意興闌珊。她苦笑道:“你璉二哥常嚷著要做大丈夫,如今倒也是隨了他的願,儘欺負我們這些小女兒了。”
迎春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