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些喊痛聲自然是裝的,趙天棟見狀罵了句挺屍的,便忙扯著他再去追賈璉。
賈璉這邊已經到了自個署房裡,左哨營三司的署房都挨在一處,正好同皇城中的侍衛處一般,左哨營中這一片可以叫做都司處。
趙天梁隨後扶著署房門進屋,準備接著賣慘求饒,不過半途被賈璉止了,隻是問他倆兄弟賭錢輸了多少。
說起輸錢這事趙家兄弟心中都來了氣,他們兄弟一直是在給賈璉當長隨,到了神機營裡便算是親軍頭頭。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他倆因賈璉的關係在這左哨營中也該算個人物吧?但這下麵的一乾士卒卻全然不曉得孝敬一二!賭起錢來恨不得將彆個褻褲都贏走!
他倆在榮國府中是不好去賭錢的,不僅府中老夫人在管,璉二爺也不喜,所以一時到了神機營中放縱開來,他倆哪裡是賭術嫻熟的兵油子們的對手。
趙家兄弟因此連輸了多日,越輸越想贏,今日真的是將多年的家底都帶來了。
他倆隻顧倒苦水,賈璉在旁卻是聽得有些不耐了,想著要如何處置趙家兄弟和那什長聚眾賭錢最好。
這時,一位神機營傳令士卒匆匆進了屋,喊道:
“賈都司,總督大人叫五營十六司的長官去中營,左哨營裡就缺您了!”
賈璉聞言氣得是拍案而起,一陣罵罵咧咧。“我說今個都司處有些古怪,人都去了哪。原來那兩個鳥廝是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倒叫俺在這乾坐著。”
賈璉今天來得遲了,另外兩個都司怎會留下來等他。
神機營總督馮唐相招,不好怠慢,賈璉一通罵完,連忙出了署房,叫人牽了馬來,拍馬直奔中營而去。
神機營五營隔得都不遠,互相聯通。賈璉早已認得路,騎馬不過盞茶功夫便到了中營,尋到馮唐營帳中。
幸好,總督馮唐此時尚且未至,隻神機營五營十六司軍官各自在營帳中坐著。
賈璉進來後尋到左哨營的位置,先向本營長官見了禮,然後落座。賈璉算是最後趕來的一人,不過因為馮唐未至,所以倒也沒有引起什麼注意。
營帳中十幾位都司都是在交頭接耳,猜測總督大人叫他們來的用意。各營的長官倒是聽到了些風聲,此時隻管閉目養神。
約莫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連五營長官都等的有些躁動之時,營帳外終於有了動靜傳來。
“見過太子殿下!
……
太子來了!
嘩啦啦,神機營五營十六司的軍官都急忙離了座位,到了營帳通道旁站著。
領頭幾個太監先走進,叫軍官們退開,免得驚了貴人。然後方是一個高瘦的男子進來,臉色蠟黃,身穿蟒服,頭頂白玉朝天冠,腳踏絲雀登雲履。這人正是本朝太子。
太子之後,再是神機營總督馮唐落後半個身位走進,馮唐身後還跟著不少人,穿文官補子武官補子的都有。
原先處於營帳內的神機營軍官已經是都跪迎了,齊聲道:
“卑職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者,國之儲君也,理應受這個禮。
太子走過營帳中通道,當仁不讓的坐了馮唐的主位,然後方是虛抬手道:“各位都起來罷。”
五營十六司軍官聞言起身,帶著忐忑的心思各自站著。
“…太子殿下怎麼突然來神機營了?”
總督馮唐在太子旁開口說話,正好為麾下的軍官們解了惑,道:
“太子殿下替兩聖承孝,將要出行京外祭祀先皇,我神機營需分派一營隨行…”
先皇即是雍隆皇帝祖父,太上皇之父。眼看先皇祭辰將至,雍隆皇帝下了旨,令太子及詹事府全權負責。
所以太子便尋到了神機營,要親自挑一營人馬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