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打馬走了幾步便停,在其後,七皇子由一行人帶著,緩緩護送來。
“七哥,怎地不同我一齊?”說這話時,八皇子緊蹙著眉頭,顯然餘怒未消。
“來也來也!”
七皇子過來,先是作勢要拱手,中途一頓,又將見禮放下。
前一夜亂象中,他跟前的護衛儘數失散,隻得隨著八皇子求活,也因此被夾帶了一路。
七皇子轉而訕笑道:“你儘管先行,我隻跟上就是了…”
聽七皇子低聲說完,八皇子麵上無有表情,複再走動。
他徑直尋至行伍後方,此時,才叫這位隨從似的七哥駐了馬。
一處老槐樹下,守陵衛長黃琦在此癱坐著,眼珠發散,未有定點。
八皇子下得馬來,先叫幾個與黃琦扇風的親信退下,旋即指著黃琦便罵,道:“你這廝竟如此不中用!尚且趟到何時才夠!”
無有動靜。
於是一藍領上前來,揪著領子,照兩個巴掌呼下。
黃琦這才幽幽定了神,扶著樹站起,環顧一周。
四下中,除卻八皇子等少數幾人外,餘者便是他的親兵,都被藍領護衛們遠遠趕開。
“如何了?”黃琦茫然問道。
自有藍領幫八皇子告知黃琦,他昏後的諸事。
聽了方才狀況,黃琦頓時麵上大變,慌張道:“此事大壞!”
八皇子道:“自然是大壞!賈璉那混賬領兵去了,你說他救不救得我那兄長?他這一去,叫我該何地自處?”
黃琦急道:“非隻是此事!隻如何不事先攔下那些神機營中人?便是賈璉要去時,既射了一箭,見了兵勢,何不趁勢擁上?殿下若強要留人,賈璉那廝何敢衝撞天家?且這等神機營中殘卒,又如何是我等的敵手?!”
刀槍若不曾顯露,大事成,任憑賈璉事後如何疑心,隻他身上一層官皮壓下,便絕不敢肖想皇家之事。
可惜卻偏偏見了白刃!
又如何就隻發一矢就收手?
黃琦在樹下踱步來回,終仰起頭來,色厲膽薄出聲道:“賈璉躲過冷箭之時,心中必然便已認定昨夜帝陵之火是我等犯下!應當就地格殺了此獠才是啊!”
八皇子緊咬牙關聽完,靜默不及片刻,又複怒道:“此事莫非是應當我去做下?你是死人不成!說來頭頭是道,如何那時卻不見你出麵去做!”
這話黃琦不能爭辯,一時無言。
行伍停留在槐樹外半響,八皇子與黃琦相看兩厭間,到底是有了決斷。
此處行伍再動,由黃琦指揮,也徑直奔西麵而來……
話說這頭。
賈璉將神機營士卒扯出儘數向西,路上其暗暗細數,手下人有百五十出頭,已是三屯之數。
隻是奔波了一夜,個個疲憊,無可言說。
賈璉對此也是心知,隻是太子說來近在眼前,這次卻不好再放過此些人。
行不過二裡,便見一條溪流,兩岸處一片狼藉,散落有殘衣爛體。
賈璉正要沿著痕跡過岸時,有幾人先行打水草中躍出。
領頭的是一身著官袍的老者,懷中還抱著個似錘似殳的禮器,見了隊伍,一路高聲過來。
“賈璉都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