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和詹事府幸進的吳用全然不同。
……
行駛的馬車上。
本來就對貶職一事有些看開的賈璉,聽吳用說起過去陝州大有所為時,便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道:“學究兄弟,其實這些時日我停職在家,才知曉那官位實在打緊。”
這話教吳用大感詫異,忙問賈璉如何就突然轉了性子。以前他可幾乎要覺得,這位哥哥是不食人間煙火的。
卻是各有各的辛酸,賈璉道:“想俺做當差時,每日回府,自有人殷勤伺候,幾位老爺,也不來說句重話。
一朝停了職,連林之孝那廝,那日裡都敢當麵來擠兌學究兄弟你,豈不是打俺的臉麵?偏生又知道,那廝隻是無奈奉了大老爺的命令,俺還不好發作。”
末了,賈璉再道:“如今,總算是曉得,當初北靜王爺說‘男兒掌權在外,則家宅自寧’的意思……”
言語未儘,鳳姐兒把他體己錢挪用的事,賈璉此時還未有提。
想來想去,儘是些醃臢!
吳用在旁聽得嘖嘖兩句,他自覺看人看得極準——莫觀這位兄長今日有些頹廢,若要來時,再擺個糟心的皇子在他麵前,怕是也照砍不誤。
賈璉這邊,既然一時說起了北靜王,不免,又提起前幾日在午門外的事情。以後,怕是難與那位真性情的王爺見麵。
吳用聽聞了,倒是更在意水溶許下的兩件承諾,暗道這是奇事,若是當真,那兩件事當大有可為!
馬車行駛間,吳用覺得位置差不多了,便一麵站起,過去掀開簾門,叫趕車的趙天梁趙天棟兄弟轉向,去平宛縣有名的酒樓。
指了路,吳用再坐回來。
賈璉這邊雖然不知道吳用為什麼轉向,但料想不會害他,便也不提,隻再說起那日進臨敬殿的事情。
皇帝、太子、王爺等人,在這車廂也不必管太多,賈璉全然說了,與吳用討論。
最後說起忠順親王。
那王爺說話影影綽綽,賈璉回府後一想,總覺得還有些題外之意。
吳用聽聞,隻是笑道:“莫管他那許多,哥哥隻管尋日子去上任就是。
皇家裡事自古就是隱秘重重,外人不去沾染才最是妙。再有,說不得那忠順親王就是想拿哥哥當刀子使,那什麼女兒後裔,要追殺也教他自己動手,免得這邊犯了誰人的忌諱,他日再生出禍事來。”
賈璉點頭,道:“也是如此了。”
兩人說話間,行了一路的馬車駐步。
趙天梁拉開簾門,賈璉先跳下,麵前打眼一看,隻是個尋常的大酒樓。也不知吳用為何放著以為的地方不去,要轉到這來。
進了門麵,上了二樓,便有一夥人迎了出來,將賈璉迎進一處包廂內,再當仁不讓的請賈璉坐了主位。
賈璉心安理得的落了座,才是笑道:“我說怎麼有些蹊蹺,原來是你等也在。”
包廂中的眾人,正是原本賈璉在神機營當都司時的下屬,還有南下時拉來的一個千總,兩個把總。
如今那位千總升了營總,已不在左哨營裡混,被調去了另外一營,今日是聽說了黃信做席,特意趕來的。
餘者兩位把總則升了千總,都在左哨營中,其中一位還正在新上任的都司黃信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