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秦業沉思良久,終是作罷道:“隻是她自己造化,成了賈家媳婦,就是賈家的人,料想貴門東府不會虧待了她去。”
賈璉再勸道:“還是有娘家幫襯的媳婦才好過些,隻去看一眼又有什麼打緊?”
秦業隻是不從,道:“自從可卿入門就做了管家媳婦,我就放心了,不好再去打擾。”
勸來勸去,賈璉隻覺得麵前是塊頑石,竟硬是拉不動。
但見麵時的關切又做不得假,眼下不過是去看望女兒,真不知老秦業死守著莫須有的規矩有何用。
在秦業家中坐了一陣,再說了會兒話,眼見毫無進展,賈璉隻得放棄。
因為先前老仆反應在前,他也知詢問秦可卿身世的話太過冒犯,所以不好再同秦業說。
日漸西遷,灑來昏黃。
賈璉終帶著些悶氣出了秦家,告辭離開,登上馬車回轉。
說來也是了,自己突兀上門,就要彆人有問皆答,那也太過想當然了些。
且如今又不是帝陵外離亂之時,再那般毫無準備,隻管悶頭做事,怕是不成……雖然是定下初十去上任,但已經是不得閒了,要拿這時間來做些事情出來。
在車廂中思量時,賈璉也是發了狠。
越是不成,他就越要打開東府門第,讓姓安的醫師去看秦可卿病症。
不然,他心難安!
馬車行駛半途中,賈璉便叫停下車,走進當街的一家文鋪裡。
店裡賣的的書法字畫,上好的宣紙徽墨。不過賈璉不買,到及門口櫃台,隻管教拿來文房四寶伺候,他要寫字。
過去秦業家並不是一無所獲,看發問時那老仆反應,他便知曉其中必定有些隱秘。
彎著腰,不一會兒,賈璉就在櫃台上寫好了一封信,晾乾,教店家封了。
賈家的關係不好動,好在他自有個耳目靈通的兄弟在,在尋人打聽這方麵能力頗強。。
賈璉叫來奶兄趙天棟,教他收了信,轉交過去給吳用。
趙天棟貼身收了信封,自去租車送信。
這信上寫得也不多,隻請吳用幫忙打聽秦業一家罷了,著重查下秦業與當年義忠親王有沒有什麼來往。
數出了筆墨費,賈璉走出鋪子。
“再和我去東府裡說話,不怕老太太之後要來問責。”賈璉甕聲道。
剩下趕馬的趙天梁連忙稱是。
隻是還沒上車,餘光中,趙天梁瞅見一人過來,便是下意識張口喊出聲。
“倪二?”
“二爺,您前些日子叫我查的事,倪二這人好像就有些乾係!”
他查的什麼事,不過是鳳姐兒挪走的錢財去向何處。
許久不見的醉金剛倪二正在此處街道打混,冷不丁的聽到呼喊,抬頭一看,臉色即刻大變,轉身就走。
本就壓抑著的賈璉見狀勃然大怒,跳上車擠開趙天梁,自己駕車就追,激起路上風塵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