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放我進去!”
大開的西路門外,一聲帶著哭腔的喊聲響起,驚破這滿場詭異。
門房遮擋不及,被來人哭喊著闖進。
是尤二姐。
她直奔僵硬矗立著的賈璉,最後一個踉蹌跌倒,趴在青石地麵。
仍然不乾休,抓著賈璉的褲腳爬起,尤二姐渾身發抖……她在這素來好名聲,隻是脾氣暴躁的璉二爺麵前,才敢張口。
當著這賈家高門,終於說出一事,
“賈珍給秦氏下毒,要殺她!我無憑無據,隻看你信不信……”
“唉……”場間微不可查的一聲歎息響起。
旋即,後麵追來的門房,在場的小廝,怒氣迸發的仆婦,都是一擁上前。一邊罵,一邊要撕了尤二姐那荒謬的嘴。
“這話有理有據,我如何能不信!”賈璉抓住尤二姐拉住自己衣物的手,再出聲喝退一乾圍攏過來的人。
一時間無人敢近身,隻在三尺外圍著。
“璉二爺!快莫聽這潑婦說話,敢汙蔑族長,定然饒不了她!”有人尖聲叫喊。
“不要臉的賤物!打擾璉二爺的出行,忒掃興了!”再有人高聲不斷。
……
“閉了你們的鳥嘴!”
賈璉又是一聲暴喝,身旁煞氣縱橫,再駭退了四周眾人。
越是想要苟且,這顆心就越是難安,賈家原來也這般肮臟!
身前的尤二姐嘴唇蒼白無血,隻她一邊臉龐高高腫起,上麵手指印清晰可見。
“莫非是賈珍那廝打得!”
尤二姐猛然搖頭,流出一行淚來。
身邊謾罵聲不絕於耳,但終有這人在眼前護著,那些又值得些甚麼。
“璉二爺……隻求你看我這舉止,有沒有些許俠氣!”
此時西府騷亂,更添上一層樓。
圍攏的人群外,一聲呼聲乍起。
東府珍大爺來了!
西路一片嘩然,許多人跑去尋珍大爺說話。
“你與這事無關,該是真俠氣!”賈璉自愧不如道。
他也是動了,回答了身前尤二姐,然後將之往身後一扯,交由吳用看顧。
再往前,一手撥開潮湧人群,大步向前。
當日在北靜王水溶車中,水溶問他若是賈家哪日也做下醃臢事,他該何地自處。
那時賈璉隻說問心無愧,但如今想來,幾乎羞煞個人!
隻因為鳳姐兒有喜,他幾乎就強要使自個忘了東府的事,唯恐生事驚擾了她!
問心無愧等若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