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甩甩頭,猛然起身,準備出門去。
“你去哪?”
“鳳姐兒說話容不得彆人插嘴,我自去尋那主簿問問……”
這種事豈能聽一家之言,眼下就是好幾百兩銀子過來,比他的現在的正經年俸還要多。
賈璉悶聲出門,隻留鳳姐兒在房裡坐著。
……
不過半個時辰賈璉就歸來,事情和鳳姐兒所說的對了。
前任承運使在時,衙門下就是這般過的,從頭到尾都沒出過紕漏,似乎這銀子真的就乾乾淨淨。
進門,賈璉見著鳳姐兒和平兒豐兒對坐著,正在吃棋,他默默走前。
不用忙著榮國府裡大小事務後,鳳姐兒倒是清閒的多。
不久,平兒輸了,忙站起身,讓賈璉來坐。
“那八百兩銀子呢?”賈璉坐著問道。
鳳姐兒意猶未儘,再拉著賈璉來玩,擺著棋子道:“沒有八百兩了,那天主簿送銀子過來我就隔著簾子和他說,前任大人在的時候銀子是怎麼分的,這次就怎麼分下去。
最後我們家得五百兩,都司官那裡兩百兩,兩個主簿一人三十兩,其餘的就讓下麵的人分了。”
不愧是當過國公府家的人,辦事就是妥當。
賈璉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誇,末了,隻訕笑道:“從今往後就沒有五百兩了,
我已經讓主簿去回了馬場的人,莫再送銀子過來,隻每月運糧的時候多給些馱馬就行,免得運糧的人幾乎累死。”
聽到前話時鳳姐兒本來著急,待賈璉說隻回絕了馬場後,這才安心下來。
官任三把火麼,馬場那邊怕是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鳳姐兒隻斜瞥了賈璉一眼,道:“到底是好事,我也少念兩句阿彌陀佛……不過哪月朝廷徭役沒有累死過人,路我都見多了,隻見你稀罕。”
賈璉笑而不語,他那一路來回還真沒少過一人。雖然因為路糧食被多吃了一些,差點挨了掛落。
說完馬場,卻是還有一事。
鳳姐兒有著放賬的前科,劣跡累累,賈璉哪裡放心銀子被她收著,再問及那五百兩銀子所在。
見賈璉提起,鳳姐兒笑道:“我知道你不信我,那好了,交給平兒收著就是,你總該信她不是?”
鳳姐兒說話間,旁邊被提及的平兒慢慢跪了下去。
話雖然沒說,但平兒拒絕這事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幫賈璉收著銀子,哪天鳳姐兒要拿時她全然擋不住,事後就又該對不起賈璉了,所以如何還敢收。
鳳姐兒見狀,不由得有些不悅,再看向賈璉:“家裡現在都是我在掏錢,前些日子租下幾戶房子不說,隻每天一家大小的用度,銀子就像是流水一樣嘩嘩的流走。
你賺了些銀子,我拿來花銷一些又如何。”
這點賈璉卻決然不讓,道:“莫強詞奪理,你那是從府裡公中領的銀子,也值得拿來說?
至於鳳姐兒自個的體己錢,恐怕還是在尋什麼生意做哩!
且住了,再見你使人放印子錢,我就讓差役送來旺來喜去吃牢飯,什麼時候我卸任了,再叫他們出來。”
……